姚涟伸手将它打开。见最上面果真写了卖身契仨字。心中叹息一声。想不到劳资有生之年居然也落到了人贩子手里。还他妈是心甘情愿的。
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笔墨。朱砂。写上了“楚倾城”
个大字。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卖身成功。
老鸨见一桩买买做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将填了名字的卖身契塞进怀里。起身。打开了房门。“以后倾城公子可就是我弱水苑的人了呀~请随奴家來。奴家为你找间住处。”
“有劳妈妈了。”
姚涟和萧潇抬脚跟上。当然这二人都沒忘记拿银子。还是姚涟先一步抢到手里。
跟在老鸨身后。七拐八拐。姚涟萧潇就來到弱水苑后院的一处小院子里。
推开大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屋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在这绿色植物稀少的冬季很是显眼。院子虽小。但却一应俱全。
听到开门声。屋内走出一人。
青绿色长衫。与翠竹颜色倒是相差无几。來人头微低。自然垂下的墨遮去他一半的面容。所能看到的只有他苍白的脸色。
“庆生。见过妈妈。”
庆生微微颔。
庆生。姚涟微微咋舌。如果自己沒记错的话。这人恐怕就是昨天柳蓉儿sm的那个小倌吧。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居然插到柳蓉儿那坨牛粪上了。
“唉。”
老鸨轻叹一声。“庆生啊。你也别太想不开。好生养着吧。今日不会让你再去伺候柳小姐的。”
“是。庆生谢过妈妈。”
庆生依旧低垂这他的头。
“庆生啊。这位是新來的公子倾城。他身后的是他弟弟。以后他们就住你这儿了。”
老鸨指着姚涟萧潇介绍道。
姚涟朝庆生点了点头。“我叫倾城。日后有劳庆生公子照顾了。”
“呵呵。这是庆生份内之事。”
听到姚涟开口。庆生轻笑一声。终于抬起了头。
阳光照耀下。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唇角额头有着些许伤痕。但不可掩盖的是他那精致的面容。呈现出病态的美感。惹人怜惜。
看着俩人相处得不错。老鸨也算是放下了心。又嘱咐二人几句。这才扭着她的大屁股离去。
姚涟萧潇二人。在庆生的指引下。也进了屋。
屋内陈设与弱水苑其他雅间风格相差甚远。如果不是身处落水城最大的妓院弱水苑里。姚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身处烟花之地。简直就是一间文人雅士的房间嘛。
庆生细心地为二人找出两身干净衣物。又吩咐下人收拾屋子。好给二人居住。
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姚涟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一身天蓝色长袍。衬得他愈出尘。倒是像极了不染俗尘的仙人。
当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宫卿铎这张脸的缘故。如果换成姚涟那张粉妆玉砌的娃娃脸。恐怕就是一偷穿了哥哥衣服穿的小屁孩。所以姚涟大都会穿些深色的衣服。这样显老一些。但其实吧。绷着一张脸的姚涟更是惹人疼爱。
呆在庆生屋里与他闲聊。姚涟愈觉得这庆生不应该在这青楼谋生。一个学识渊博且性格温和的公子怎么就跟小倌这俩字扯上了关系。
疑惑越开越深。姚涟索性开口问道:“庆生。冒昧问一句。你这般博学为何屈尊在这儿青楼里。与娼妓为伍。”
庆生看了姚涟一眼。苦笑。“倾城兄举止言谈也不像是与娼妓为伍之人。可现今不也沦落入这风尘之地了。世间人或这或那。皆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谁又甘心走到这一步。依庆生看。这天下人一般无二。谁又愿意任人愚弄。任人摆布。任人宰割。”
姚涟和萧潇听闻庆生此言都有些咋舌。压根沒料到他年纪不大竟有此般感悟。而且这感悟还颇为消极。
“庆生。你怎能这般消极。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生命还沒走到尽头。不管怎样。我们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就算被人欺凌。侮辱。只要我们不放弃生的机会。总有一天能把握住时机。逆转自身的命运。”
姚涟忍不住开口劝道。话中带着浓浓的坚定与自信。
姚涟说得很是诚恳。就连一旁站着的萧潇也很受感触。如果不是还在装傻子。恐怕立刻就能跳起來拍着姚涟的肩膀大声夸赞。
可谁知庆生丝毫不以为意。苦涩一笑。双目黯淡下來。“呵。希望。我原本也是和你这般。天真的以为这天地间尽是些趣事。这人生满是欢笑。现在想來。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那般无知。愚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这希望还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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