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生肩膀微松,腥咸的汗水掉在伤口处,痛得面颊肌肉抽动,忍着不吭声。
囯王“那猎手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朴生余光瞥过身旁的侯爵,缓缓将贵族们被困在拍卖场的事简单概括,一字不提有关人鱼群的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侯爵轻笑了一声,这个侯爵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破绽,如果不是那渗透皮囊的鱼腥味,他甚至都不会怀疑。
国王听后表情凝重,问了两句后,当场下令发派士兵前去,人鱼的事就此翻篇,国王的视线落在朴生血肉模糊的肩上。
“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回答国王,是在来的路上,被人鱼袭击了。”
国王苍老的面容就像一条条干枯的河床,一皱眉,瞬间牵扯出无数褶子,缓缓道“伤的不轻吧,这几天就在宫廷让医生看看吧。”
“感谢国王陛下的关心,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朴生硬着头皮认了。
离开时,朴生与侯爵擦身而过,即便对方面上不显,也能感受到滔天的敌意,是六代猎人,成年累月,代代堆积的怨念。
这条人鱼,明显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与拍卖场那成堆的虾兵蟹将不同,甚至和那个贱民也不同,不能当作一只被兽性约束的怪物来看,必须重视,必须谨慎,要将“它”
视为非常难缠的敌人。
在佣人带领下,朴生来到安排好的房间,前脚刚进,后脚就来了人,是国王安排的医生,医生替朴生缝合伤口,缝合前医生递来一个皮制水袋,朴生拔开瓶塞,闻了闻,好像是,酒,草药,还有……大烟
朴生摇摇头,将水袋还给医生,医生挑眉“喝了能缓解疼痛。”
“没事,直接缝吧。”
医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羊肠线套着针,上手缝合,痛的朴生青筋爆粗,等结束后,肩上一条蜈蚣般的缝合线。
看着医生收拾好药箱,推门离开,听着脚步声渐远,朴生迅速站身披上外套,推门而出,刚踏上走廊,一股充满恶意的鱼腥味就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席卷。
朴生紧握左轮,目光不移地注视拐角处,脑海中构建的气味线渐渐浮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线颤动着。
侯爵站在了走廊尽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侯爵皮笑肉不笑,缓缓开口“猎手先生,你要去哪儿?”
朴生面带寒意,转头直接将门重重甩上“砰!”
掐着时间,隔十分钟后,朴生悄悄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向走廊尽头,没有人,垂眸却看见地上多了一封信。
捡起来立马拆开,是一封晚宴邀请函,落款是莱尔侯爵,内容多次强调准时参与,这不就是赤裸裸警告。
这该死的人鱼!
朴生忍了好几次,才忍住没把信烧成灰烬,回到房内,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徘徊。
该死!该死!该死!朴生暴跳如雷,手指一痛“嘶…”
指甲盖竟然给他啃出豁口了,被啃掉的部分渗着血液,疼痛让他渐渐冷静,现在出不去,他该怎样堵住海尔的嘴?这个假侯爵是知道他想杀海尔吗?可他怎么可能知道?但要是不知道又为什么要限制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