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下瞒一瞒也能瞒过去,现在的甲乳科谁不愿意卖彭闹闹一个好?可她压根就没想对护士长说假话,小嘴巴叭叭叭把自个带着化疗药满病房跑了一天的事交代得很清楚。
这种错不该犯。
所以齐护士长严厉地批评了她。
打她来科里头一回。
绝对不会因为她是谁谁谁的女儿谁谁谁的姐姐而轻饶,让她写个千字检讨书,回头开会的时候给大家念念。
齐护士长瞧着这个无论她怎么处罚都乖乖点头,一脸我知道错了护士长您再爱我一次吧的小姑娘,叹口气:“闹闹,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你出岔子,这是怎么了?”
这把小姑娘问住了。
她只能揪着手,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护士长……”
喻兰洲一直等在大办公室的后门边,这个位置,他姑娘一出来他就能看到。心里一直在计时,以齐护士长谈话的时间来判断内容,等闹闹焉头耷脑从里头出来,朝她招招手。
小姑娘哒哒哒过来,听他问:“是不是要你写检讨?”
真神了!
她点点头,手里的袍子举起来,问他:“怎么办?你还有么?”
“有。”
把袍子拎走。
照说要是他学生出这种低级错误那肯定是要骂一顿的,可跟前这丫头他舍不得,到底只能叹口气,手指在她发帘上轻轻弹了一下,试图逗她:“晚上带你去吃饭?”
听王钊说东边新开了一家潮州馆子,想领她尝尝鲜。
闹闹看进他眼里,叫他:“喻兰洲。”
“恩?”
想了想,“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不吃饭可不成,你妹妹今儿都有力气跟我贫了……”
“你有别的要跟我说吗?”
她的眼里满是期许。
他们俩说岔了,喻兰洲一顿,有些莫名。
然后,眼看着他姑娘眼睛的光从期许变成了怜悯。
怜悯?
这个眼神他好像曾经体验过。
是这丫头在过生日那晚喝醉了,捧着他的脸哭唧唧:“喻兰兰,我心疼你,你笑一笑好不好?”
怎么了这是?
彭小姑娘自己心里倒是很清楚,她已经过了那个生气的点,自己默默消化完了,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兮兮的,个子高有什么用,她就是觉得他好可怜。
他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明明很苦却强压着要让自己觉得没那么苦的模样,可怜死了!!!
喻兰洲被她瞧的惊心动魄,以眼神询问。
彭闹闹没吱声,倏地,又翘起嘴巴,像只河豚。
“到底怎么了?”
小喻爷焦心。
心口一把火,觉得她可爱,想揉吧揉吧揣兜里,走哪儿都捧出来瞧瞧,亲亲,什么好的都给她留着。
可闹闹摇摇头:“我有约,不能跟你一块吃饭了。”
也不是故意避开他,在妹妹手术前约好的饭局,正如他刚才所说,今儿他们家彭总都有力气臭贫了,那她也能抽点空把欠人的人情还了。
小喻爷就有点缠人:“那晚上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