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结局。他的身影漆黑如墨,坚毅如山。风静静拂过脸庞,名小南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白光闪过自己眼前,然后他脑子嗡的一声,已然失去了知觉。
而在他怀中,那小心保护的水晶球,却也在这个时候“咯嘣”
一声破裂,只是声音与这凄风剑雨相比,太过渺小,根本没有人能够听到罢了。
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你了。
因为我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也没有力气再记得你了。
名古第一次出门时,人间正是炎炎夏日。他一身粗布衣衫,装扮十分朴素。但还是以他的风度与容貌秒杀了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人。人们都对美好的事物充满好感,看到他的所有女子无一例外,全部中了他的毒。这种毒能让人眼光突然间明亮而炽热,且可能让人相思至死。就连他身旁的亲随月岩,也都相貌堂堂,气质不凡,值得世间每一位女子托付终生。按照例规,凡是名家弟子凡是出门历练,一切生活问题都需要自行解决,且不能够使用法力。也就是说,他们从名家出来后,二人就已身无分文。
“月岩。咱们已经赶了半天路。正好前面有一个茶铺,就去坐坐。”
名古道。
听名古这样说,月岩当然同意。这大热天赶路,早已经口干舌燥,刚刚路过几家小店,总想进入讨点水喝。现在终于少爷肯开恩,有茶喝了。“少爷,咱们若去喝茶,就要掏银子呢。
”
名古刚刚并没有想到此节,所谓一分钱难倒好汉,他怔怔地看着月岩,说:“走,进城。”
人多的地方事情也多,事情多的地方就不怕没有银子赚。
不久之后,两人已然来到张贴着官府告示,且周围贴满类似“筋骨贴”
、“易水堂”
之类小广告的城墙前。在此偏远小镇,本来管理就不十分严格,所以同是告示,贴到一起岂不方便。
名古与月岩挤过人群,来到最前面。却见新帖的告示上写着:今有本县张宅一处,急求收购之人,非诚勿扰。非诚勿扰!只听身旁一人突然说道:“这张宅不是张大官人刚刚买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售?”
“嘿,你可不知。”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张宅因风水不好,张府一家人每日夜晚总能听到门外鬼哭之声。据说也请了一些懂风水会测字的道士、和尚来看过,却总是白费。”
“既然是凶宅,来买的人肯定不多呢。”
“这宅子十分宽敞,且所用的砖瓦都是上好的紫砂瓦,当真是冬暖夏凉。且院中有一口活井,井底通着一处泉眼,泉水甘甜清爽,当真是一处神仙难求的好宅子。今日以这种价格拍卖,自然会有不信鬼邪之说的人来买。”
名古与名月岩对视一眼,觉得张家的鬼倒是可以捉来玩玩,但只是他们在凡人之中不可运用法术,倒也有些为难。正在这时,只听旁边一个人忽然一笑
:“哈哈。又有银子可赚了。”
一名小道士笑嘻嘻的挤过人群,向着告示中指明的方向走去。名古对月岩点点头,两人一起去追那位小道士。只见那小道士拐进一个小胡同中,穿着甚是破旧,一手撑一根一米长左右的竹竿在肩头,竹竿另一头挂着一罐沽好的酒。酒水撒在地上,却不自知,或者根本不在乎。他走到一处荒落的院落,院中一片杂草横生,屋子有半面倒塌,十分破败,这显然并非一个遮风避雨的好去处,但他却安之若怡,昨夜风雨凄楚,他平日躺着的“草”
床已然湿透,他从别处找来一堆新的木头之类的堆在一起,用火折点燃,就此烤着并非十分干燥的衣服。一边喝酒,一遍低声唱着曲子:众生皆是命,畏死有同心。何以贪饕者,冤仇结必深!若无升天术,灾殃怎地消?……他唱的曲词带着几分看透红尘之意,但人却在沾染着红尘之色。唱歌的曲调也十分古怪,让人听着耳朵不太舒服。他边支着架子烤着鸡,边喝着酒,优哉游哉,自由自在。“你的歌曲很有一意思?”
名古走进来,问道。那人却连鸟他都不鸟,只是斜过眼来,一副睥睨众生之相,他看到名古腰间佩戴的布袋,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彩,但光彩转瞬即逝。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十分大的门牙,“两位小兄弟,过来坐坐?”
名古与月岩虽然都是
身着粗布衣衫,穿衣打扮十分简朴,但气质如华,灵力非凡,随刻意藏拙,但如同美玉一般的气质,却决计隐藏不住的。“好,不知道道友可是要去张家捉鬼!”
名古与月岩走过去,但因屋中实在没有一个能让人安坐之处,却只好站着。那小道士嘿嘿一笑,道:“你真是胡说了。世间哪里有鬼?”
他转过头,笑语盈盈的看着两个人。“我看二位气质不凡,不如我们合作合作。捞些油水?最后五五分成。”
月岩看着小道士有些心术不正,不似真心修行之人,便拉住名古就要走,却见名古还看着那小道士,忽然说:“如何合作?”
月岩奇怪的看着名古,不知他心里面有什么盘算。“我知道那张大官人的为人,仗着有些财产,便横行乡里,经常欺凌弱小。所以,便借此机会狠狠的宰他一番,就算为同乡们报仇了!”
他唠唠叨叨说完,眼睛斜瞟着名古,颇有看他神色行事的意思。那小道士心里想: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未见什么世面的少爷,到时候连你一起宰了。岂不有趣?小道士心中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哈哈一笑。却见那名古面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笑意,目光看着他,仿若能够已然将他心底的秘密全部都看穿了。那小道士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妙,但却也说不出究竟。只听名古说:“好,小兄弟,你有什么好法子?”
那月岩突然
道:“公子,这小道士说的话信不得。万一他有何……。”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名古对他摇摇头,意思是说:不必再说。月岩自幼是名古好友,且因名古平时武功胆识皆在他之上,因此便对他的话十分敬服。此刻,出于习惯,感觉名古虽然不说,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小道士嘻嘻一笑,说:“稍等,等我享用完我的美餐。”
他伸手转动树枝上烤着的鸡,那鸡被烤的油光渍渍,香气与热气一起扑鼻而来。名古与月岩都有些饿了,互相看看对方,咽咽口水,却又不好意思跟这小道士说出此刻想法。那小道士却已然洞悉,笑道:“若不嫌弃,两位少爷就来与我一同分享这只鸡可好?”
名古道:“这怎么好意思?”
小道士嘻嘻笑道:“反正我也吃不完的。就当陪我来吃。”
此刻二人也不管地面潮湿与否,搬来一些稻草,垫在地上。三人席地而坐,三下五初二,轻轻松松的就将一只肥鸡吞进肚中了。”
肥鸡一旦吃下,月岩对这小道士好感立刻上升,“你叫什么?为什么独自一人在此?你是何门何派?师承何处?”
啰嗦的月岩开始展开语音模式,不停发问。那小道士都笑着听。听完后才说:“说来可笑,我本来是子更派的一个小小弟子,但因天赋不行,便被师父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