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满意地让打手把莱尼放了下来,还不忘记看一眼手表。
“得快点了,”
伯莎说,“我可不想上学迟到。”
等来到莱尼家,他骂骂咧咧打开车库后,伯莎长出口气。
还好莱尼没有真的打人。
被丢在车库里的少年版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遭遇五花大绑,头上还套着个黑麻袋,白衬衣和西裤在地面上蹭的全都是灰。
伯莎和这个男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半辈子的觉,还没见到他如此狼狈过的时刻。
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时收了收双脚,但最终选择停在原地,不吱声也不乱动,好像一副昏过去的模样。
很谨慎的选择,也很迈克罗夫特。
“放开他,”
伯莎叹息一声,“再去喊个医生过来。”
***
在黑暗之中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就听到了这么一个稚嫩的声音。
女性,十三岁到十四岁,根据脚步声来推断她带了至少两名打手,语气自然,显然早已习惯发布号令。应该是来为
那名暴躁少年收拾烂摊子的。
余下的推断还没来得及展开,迈克罗夫特只觉得一阵大力袭来,小心却生硬地将自己从地面拽起来,协助他由趴着改为坐着。
他们为他松了绑,而后摘下了迈克罗夫特脸上的黑麻袋。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迈克罗夫特撇开头,而后他听到发布号令的女童笑出声——十三岁姑娘,刚刚步入青春期,称呼其为女童也没什么区别。
迈克罗夫特在心底这么想,并且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年的事实忽略过去。
“Wellwellwell,看看你,亲爱的。”
这姑娘的声线甜美,却盛气凌人,而且……她的语气,说不上来的熟悉。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噙着笑意,好似挑衅,最后几个单词微妙的拉长——
上辈子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听枕边人这般撒娇感叹,听了几十年。
“千里马一个不小心,也是会被路中央的石子绊倒的,”
她说,“迈克,马失前蹄呀。”
迈克罗夫特愕然扭过头。
即使他的智商足以凌驾于这世间绝大多数人之上,即使他拥有上辈子在十九世纪权力滔天的记忆,也不代表着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能够意料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名蜜色皮肤、金色眼睛,还有着一头乌黑浓密齐肩长发的……十三岁的中学姑娘。
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伦敦附近某个著名女校的校
服,西装裙下一双纤细的腿上还套着及膝袜呢。这分明是处理完帮派事务就准备背起书包去学校的架势。
迈克罗夫特绝对不会认错这名小姑娘脸上得意洋洋、非笑似笑的表情。
少年忍俊不禁地叹息一声。
“很久不见,”
他开口,“我亲爱的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