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想继母一听这话,当下竟跳起脚来:“房!?什么房,死了人的房?不去不去!”
说着还一面直摆手。
阿慈当场气不打一处来,还未同她争辩,却又见她小心翼翼地盯了一眼厅上,面上竟似有些发怵,转过头又拉了阿慈到一旁,小声同她道:“那个四王爷,我瞧着心头虚得慌,我也不想和他再打照面的。就算是我今日出门倒了霉吧,你也莫留我了,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阿慈这才拧紧了眉,问她:“什么话。”
继母立时左右瞅了下,确认近旁无人听见,遂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道:“就是,近来我这手头,有点紧……”
“娘你这是……”
“嘘嘘嘘,你小点声儿!仔细教人听见了。”
继母瞪一眼,又将阿慈拉得更近了些,“我原也不想来找你的,但今年你嫁进王府,左邻右舍都知道的,眼下是刚入冬,可再过一阵子也就到了腊月,届时怎少得了给街坊邻居们送这送那。所以我才来你这里,你当我稀罕跑这端王府呢。”
然而阿慈闻言,眉却皱得更紧了:“我离家以前,不是将酒坊中的账都理好了的?分明还有一笔银子,况且我出嫁,端王府下的聘礼定也不会少,那些钱呢?都去哪儿了?”
继母一时也有一丝赧颜,叹道:“唉,只因昌儿近来结交了几个朋友,常与他们应酬,整日里就花钱如流水般,家中的存款都教他给挪去用了。”
“那酒坊呢?”
阿慈又问,“酒坊虽小,可多少能赚些钱,供家中日常开销也足够了,难道酒坊亦都无进项?”
继母又叹一声:“你还提酒坊呢,酒坊的事,这些年本来就都是你在打理,我久不上手了,一下子哪里转得过来。你走后才开了两天的张,便累得我是头也疼,腰也疼,干脆就又关了。”
阿慈听了只觉气恼,道:“娘,你与弟弟这样过日子可怎么行,家里没个营生,弟弟又这样挥霍无度的……”
可她话没说完,却又教继母给打断了。
继母道:“这也还不是要怪你,你入了王府,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转眼就不顾我们母子两个的死活了。你堂堂一个做王妃的,都不给弟弟寻个正经营生,他要是有了正经营生,哪里还会这样挥霍。”
话毕,还白了阿慈一眼。
阿慈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把拽下随身戴的一只荷包,拉过继母的手就拍到她手上,怒道:“王府里的事情多,我分||身乏术,实在抽不出空来管你们的吃喝拉撒,只求你拿了钱赶紧走,不要三天两头的来寻我。”
“你这是什么话,是你这么和娘说话的吗?!”
继母见她恼了,也一下抬高了嗓门。
阿慈别过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毕竟你如今是王妃,若被人把‘不孝’的恶名传扬出去,你不好听,我面子上也无光。”
继母说着才又放低了话音,低头看一眼手中荷包,掂了掂,“你这是不是也太少了点……”
“我身上就这么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