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根雕耗时耗力,她之前便也不怎么接根雕的单子,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这其中含着无数是是非非,但每次面对木雕时,温照白的心都是极其安静的。
萧星牧也发现了,此时坐在工作台后的温照白和平日的她有着极其明显的区别。
若说平日里的温照白温和优雅,文质彬彬,那此时的温照白便像是一颗青松,眸色深沉冷静,其中包含万物令他无法看清。
尤其是当她看向对面那座他看不清形状的木块时,目光更是专注又温柔。
萧星牧心念一动,起身走到她面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星星,有事吗?”
她抬眸问他。
“无事。”
他笑着道。
这一次,萧星牧清晰地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与看那块木头的目光有何不同了。
看向他时,她的目光中有温柔,但更多的,是深情。
他为自己刚刚的小心思感到羞怯又甜蜜,他方才还觉得,温照白就是看一块木头都这么温柔,到底是不是把自己也当成木头了?
不过现在他确认了,温照白对自己,就是不一样的。
他的心轻悠悠的,仿佛要飘起来,嘴唇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随后,他眼眸一转,调转身子便朝温照白走去。
裙角翩跹,带着一丝调皮的雀跃。
温照白瞥见了他的动作,但也没有在意,直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才忽然一怔,转头看他。
萧星牧找了找,没找到可以坐的椅子,便干脆站在旁边:“我想在这里看你雕刻。”
温照白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眸光乖巧地看着自己,难得地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与灵动。
唇角勾了勾,起身去替他找了把椅子搬在自己的椅子旁边,又拿了一个软垫放在红木椅上,道:“坐下吧。”
萧星牧眸光亮亮地看着他,乖巧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像是坐在学堂中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温照白低眸掩下眼底的笑意,坐到他旁边继续雕刻起来。
……
萧星牧是个很有求知欲的好学生,看到一个他不认识的东西便要指着问一问,比如“这块木头是什么木呀,做木雕的木头与普通的木头有何不同呢?”
又比如:“这个刻刀好生锋利,你从前可曾被刻刀刻伤过?”
“你现在在刻的是什么呀?”
温照白没有半点不耐心,一一细细地给他解释,连平日安静的工作间仿佛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鲜活起来。
冬日的日光苍白中带着暖意,透过繁复精致的雕花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满桌的木屑上,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也有那么几束光芒,轻柔地洒在温照白和萧星牧身上,为两人的身影描画出一层温柔的弧光。
伴着明媚的日光,萧星牧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他努力睁开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温照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