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跪了下去,月华仓皇道:“殿下饶命!”
如意额头磕在地上,冷汗直冒。
“从现在开始,没有孤的吩咐,她若喝了一滴水,便取你们性命。”
如意懵了一下,刚要问什么,月华已经道:“奴婢遵命!”
湛祯的脚步声缓缓离去,两人相继爬起,如意便道:“姑姑,为什么?”
“我们少说少错,他明显在气头上。”
月华三步做两步冲回屋子里,觉里头昏暗一片,便点了灯,小心翼翼靠近床榻:“公主?您还好吗?”
咸笙回过神,道:“嗯。”
如意端来了水,咸笙摇摇头:“别违背他。”
“您受伤了?”
“不小心撞到了。”
咸笙动了动手腕,道:“没有大碍。”
月华去拿了药,回来拉开他的衣服,将药油涂抹在他肩头,低声道:“若被察觉,公主要不要考虑投靠秦易?”
咸笙眸子闪了闪,没有回答。
等上完了药,他便起身下了床。湛祯近来跟他形影不离,屋内也有他处理军务的桌椅,咸笙来到他素来坐的椅子上,让如意取来纸,研墨。
当时兄长想要送亲,咸笙担心来大晋会出事端,便让他们只送到了边关。那会儿三哥还说,等年后会来参加婚礼,因为婚礼原本就是定在年后的,他们准备暂时拖延着,等年后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再另外找人顶替咸笙。
可万万没想到,湛祯居然在他刚来上京三天就迫不及待举行了婚礼,如今刚刚开年,他都已经跟湛祯成婚快两个月了。
但这件事,咸章未与家里提过,所以咸商此次过来,并非只是湛祯去信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他原本就要来的。
咸笙不得不担心,他会不会疏于防备。
但这封信,他却不是为了提醒防备而写,从湛祯今日的态度来看,他一定是现了,咸笙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他确定自己时日无多,湛祯早晚会对他下手。
他必须要通知兄长不能再来上京,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封信送出去。
但放下,等墨干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些茫然。湛祯不可能帮他送这封信,他现在肯定说不定在等着兄长过来好一网打尽。可他在北国又着实没有人,为了防止湛祯怀疑,他有意的切掉了跟所有梁人的联系方式。
但他并未思虑太久。
让月华把信装起来,便站起身来:“你们在门口守着,假装我还在。”
“您要去找谁?”
事到如今,还能找谁?
这封信要想无声无息的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豁出去了。总归湛祯一定是知道了,他也活不太长,哪怕被现抓回来,只要信能送出去,就是值得的。
他披上雪白的斗篷,如意蹲下去给他套上鞋袜,左肩还是很疼,咸笙将帽子戴上,决定现在立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