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见这姑娘适才还一副埋怨的表情,转眼多云转晴,不关心自身安危却对案情跃跃欲试起来,不禁笑问,“苏某才到风城,对陆府的情况并不清楚。青狸说阿四姑娘搜集了不少消息,苏某洗耳倾听便是。”
阿四并不是个扭捏的人,如果一味计较,估计都能愁死好几回了。阿四还是个很念情分的人,就如阴司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但也并没有多少人讨厌她,她很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虽然阿四也不想与这位苏公子纠葛太多,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对她并无恶意。
于是,阿四微微一笑,大方道,“你也别一会儿‘我’,一会儿‘苏某’地换来换去了。相逢即是缘分,随意些就好。”
苏幕遮听后略微诧异,而后又笑道,“你我第一天相识,阿四不怕我算计你么?”
阿四忍不住笑了,“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好被你算计的。”
说完话题一转,道,“陆府人丁不旺,能称得上主子的,除了已死的陆家千金陆双双,无非就是陆老爷,陆家的大少爷陆双江,大少爷的妻子刘氏以及他那三岁的儿子。我认为陆老爷应该不会是凶手,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他是巴不得能将女儿嫁给少城主,现如今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刘氏和她那三岁的幼儿也不可能,他们当夜回了刘家,只是奇怪为何案发当夜会有小孩的脚印。剩下的就只有。。。。。。”
阿四说到这儿顿住,“难道这一切都是陆双江所为?”
苏幕遮一直在很认真地听阿四说,到这儿才谨慎地开口,“这样说来,这陆双江嫌弃颇重,但也并非就一定是凶手。”
阿四闻言一愣,这凶手这么明显,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为何不一定是他?”
“如果陆老爷没有嫌疑,那么陆家的大少爷也不应该有嫌疑。作为陆府的继承人,他跟陆老爷有同样的立场。”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那么,难道凶手真的是木言之?”
苏幕遮同样摇头否定,“木言之应该是被冤枉的,你之前说卷宗里提到,陆双双死状异常惨烈,开膛破肚,连肠子都被拎出来了?”
阿四点点头,“这个不需要看卷宗,现在几乎全城老百姓都知道。”
“既然如此,凶手如果不是对陆双双异常怨恨,那就是行事歹毒凶狠之人。但是与其父木惊天的好武全然相反,他好诗书,在城中多有美名。试问这样一个翩翩佳公子,为何会对即将过门的妻子痛下杀手?”
阿四也很赞同,笃定地说,“如果木言之是心狠手辣之人,青狸就必定不会对他念念不忘,还为他差点死于木惊天掌下。”
说完,忍不住为了青狸长叹一口气,“看来我们又走进了死胡同。”
“我们并非神仙,光凭手上这么些消息无法判断也属正常。但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凶手必定与陆府息息相关,甚至就是陆府中人。如果我们今天得以逃出生天,再去仔细探一探陆府那几个主子,估计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哼,闻名不如见面,苏公子果然当得起当朝七皇子相请。只是在下竟不知苏公子除了有经纬之才,竟还解得一手好绳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人未至,声先到。
随着木门的打开,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影出现在了月光之下。为首之人矮小精瘦,一对招风耳,贼眉鼠目,正是曾倒映在水面上的那张脸!
阿四见状起身,问道,“阁下何人!不知尊姓大名?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将我们绑来此地做什么?”
那人呵呵一笑,“小姑娘莫心急,我裘老四行不改姓,做不改名,自然不会让你做个冤死鬼。”
话毕,又朝苏幕遮微微一拱手,笑嘻嘻道,“苏公子果然人中龙凤,此番真是受委屈了。”
苏幕遮冷哼一声,厌恶地撇过头。那人见此也是一声冷笑,一摆手,身后一人随之而上,手上用托盘端着一个小小瓷瓶。
只听那人不阴不阳道,“此乃顶级鹤顶红,也算是对得起苏公子的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