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待王默斯一如平常地徜徉在王府的后花园中,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花鸟。
他的旁边有几个贴心的侍从寸步不离地相陪。
这些侍从的陪伴可谓是尽心尽力,其中几人比他年长许多岁,但是谦卑如常。他们乃是默斯的父王在世时,就跟随在其左右的忠诚之士,是托孤的旧臣。
话说,默斯的宗脉曾经执掌着亚特兰蒂斯十大王国之一,这个王国的国土早已于万千年前沉于大海,宗脉的势力亦随之沉沦——就像亚特兰蒂斯另外八个不幸的王国一样。
于是,默斯的宗脉祖辈来到了波塞地亚,成为了这里的附庸,被被授衔为待王。
这一年,是默斯继承了父亲待王之位的第三十个年头。
在这三十年里,他鲜有话语权。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的政见被采纳,是在五年前,那是关于国家驿站马厩改造的事情,仅此而已……
默斯备受冷落,是因为他的各种政治主张常常和国王琅特斯相左——琅特斯非常好战,沉醉于亚特兰蒂斯的优越性,要用极权,去净化全人类的灵魂,可是默斯却极力反对战争。
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默斯参加各种王宫会议就很少声了。即便了声,也改变不了什么。然而身份使然,凡是王宫开会,他也必须全程听着,无比煎熬。
于是,默斯成了九个待王之中最苦闷的一个:志存高远却无处施展。他被国王琅特斯留在王宫,以便可以更好地进行监视。
留在琅特斯身边的待王一共有四个:第一个被戏称为“幼王”
,只有三岁;第二个被戏称为“老王”
,他年迈体虚,是自己要求留在琅特斯身边安度晚年的;第三个被戏称为“呆王”
,他智商不健全,只是因为所在宗脉无其他继承人,便只能由他继承;而那第四个,就是他——默斯了。
默斯经常闷闷不乐,因为自己即不年幼、又不年长、更不智障,却与这样几个待王一起被软禁在王宫之中,实在是苦闷。
而除了他们之外的五个待王,很会讨国王琅特斯欢心,早已经被外派到封地,天高皇帝远,好不快活……
默斯一边想着,一边苦中作乐,饶有兴致地抚弄着手中的百灵鸟。
那百灵鸟着实乖巧,在他的手心儿里欢欣雀跃。这时,一个年长的侍从走了过来,低声提醒道:“殿下,您看是不是该去灵修了?”
他叫吉尔,是一名先王托孤之臣,已年近古稀。
“嗯,知道了,是要去灵修了。”
默斯应道,不过没有舍得放下手中的鸟。
话说,灵修是亚特兰蒂斯所有王族成员的“必修课”
,他们一方面要学习治国理政,另一方面还要遵循先祖的规矩,努力学习灵修。他们相信有来世,相信时空的存在,也相信通过灵修,可以让自己成为更高级的境界体,越现知的一切……
“殿下,请这边儿走吧!”
一个机灵的年轻侍从上前一步,躬身道。他叫凯奥,自小在默斯王府长大。
“好吧。”
听见侍从们不断地催促,默斯只好把手中的百灵鸟依依不舍地放进了鸟笼,又猛力地将笼门按了下去。
咣当!一声,笼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
默斯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就好像他关上的不仅仅是笼门,而是自由之门。
那只百灵再次成为了笼中之鸟,它慌慌张张地扑腾着翅膀,然而不到一会儿功夫,它就放弃了挣扎。因为它知道,挣扎无济于事。于是,它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径直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逍遥自在——就像每天一样。
见状,另一个侍从查伦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这个土黄色的鸟笼,将它带往后花园的故所。
默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查伦走出门去,紧接着也动了身。
这时,侍卫肯尼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喊道:“殿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那么慌张?”
默斯漫不经心地问道。按照他的经验,王府无急事。
“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肯尼的表情极其夸张,眼睛瞪得大大的,继续说道:“那人还带来了大批的珍宝,说是进献给您的!”
他在默斯手下服侍了几十年,头一回看到如此隆重的进献。
“哦?是什么人来进献?”
默斯也很意外。他知道,朝堂重臣少有登门拜访者,就算来了,也不过是送一点儿薄礼罢了。
默斯耿直的性格之外,也有着自知之明,他自知没有出众的权力,便也不在意旁人的奉承,对“万人来朝”
的仪式感并不感冒。于是,王府也就鲜有额外的油水,每年的各种开销都是靠着规定的俸禄以及国王的赏赐才得以维系。
此时,默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来这里拍马屁。
他身边的侍臣们同样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这种进献对于王府来说,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人自称叫瀛莱。”
肯尼答道。
“瀛莱?”
默斯重复了这个名字,感觉很是陌生。
“瀛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