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开始推针,细长的输液针缓缓扎进皮肤,带来点轻微的刺痛感,盛郁抿下唇,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找薄序。
薄序接住了他的手,熟悉的体温让盛郁松了口气。
小护士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次不说话了。
等护士走后,盛郁呼出一口气,陷进身后的输液椅里。
本来很困,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那点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就是烧了一上午,骨头都烧得软绵绵的,躺在椅子上半点不想动。
薄序起身去给他倒了杯热水。
等盛郁接过去喝掉后,他却没重新在一旁坐下,而是在盛郁面前蹲下,很认真地仰头看盛郁:“今天心情不好吗?”
两人手又重新牵上,盛郁吸了下鼻子,硬邦邦地说:“没有。”
“是么,”
薄序耐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
盛郁这次安静了很久,才很小声的蹦出来两个字:“有的。”
很不开心。
薄序嗯了声,又耐心地问:“发生了什么?”
盛郁又不说话了。
“盛郁,”
薄序表情不变,手上却加重了点力气,温和一笑,“告诉我。”
从发现盛郁发烧开始,薄序的心情就不是很愉快。
就好像自己新发现的一个小玩具、小宠物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受到了损坏。
薄序现在对盛郁还有些兴趣,所以并不喜欢这些损坏出现在盛郁身上,这会让他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盛郁还是没说话,薄序眼神里的温和褪去些许,声音变冷了点:“盛郁。”
终于,盛郁开口。
“我感觉……”
盛郁沉默一下,才说,“我妈妈不喜欢我。”
“这样。”
薄序拇指慢慢地抚着盛郁虎口处,继续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
可能是发烧发的太厉害了,又可能是情绪压的太久,盛郁急需找一个宣泄口,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了出来,“不喜欢看我考出好成绩。”
“可能是因为我总给她带来很多的麻烦,她本来可以好好开始新生活的,却总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
“薄序,”
盛郁垂着眼皮看薄序,水蒙蒙的眼底掺着一点茫然,“我是不是也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他发着烧神志不清,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不过通过这些零碎的话语结合盛郁的身世传闻,薄序也大概猜出了点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回答说:“有一点吧。”
“这样啊……对不起……”
盛郁失落的把头垂得更低了点。
“不过也不算很麻烦。”
薄序站起来,抬手揉了下他头发。
盛郁声音闷闷的:“可是我让你帮我缓解我的皮肤饥渴症,让你帮我补习,今天还让你请假带我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