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流转间,他趁着封离没注意,手上运劲,将他左手掌心那颗透骨钉拔了出来。扎穿手掌的钉子拔出,鲜血直流,他立刻用侍卫们临时拿来的帕子绑住。
太医院院正严岭这时也到了,周昭宁不假任何人之手,亲自配合严岭将封离从刑架上解下来,取出锁骨上两枚透骨钉。
取第一枚时,封离疼得面无€€血色,他忿忿地说:“有个叫孙轩的,我€€要抓来……把,把钉子给他钉回去!”
“好€€。”
周昭宁无€€有不应,一边按住他不让他疼痛中挣扎太过,一边眼神€€示意金吾卫去抓人。
取第二枚时,封离再没力气骂了,当场疼昏了过去。
简单包扎伤口€€后,周昭宁将人从典正司狱抱出来,严岭提议道€€:“左右还要折腾,您定不放心将殿下放在宫中养伤,便€€直接回王府。路上微臣守着,出不了事。”
回王府的路上,马车里垫了厚褥软被€€不说,周昭宁一路都将人抱在怀里,一点颠簸碰撞都护着。
到了王府,说是就近也好€€,有意也罢,总之他把人抱去了前院。严太医仔细诊治,封离那身€€衣服已被€€鞭子抽得不成样子,结了血痂黏在身€€上,脱是脱不下来了,只得一点点剪开给他清理€€伤口€€。
清水换了数盆,严太医随身€€药箱里的伤药全用了个空,棉纱也用去几卷,这才将他身€€上伤口€€处理€€完。
“王爷,腿上也得看看伤没伤,您来,微臣到外间避避,顺便€€把方子开好€€。”
严岭说着站起来,躬身€€一礼,带着药童退了出去。屋里伺候的明福等€€人知道€€规矩,也赶紧退了下去。
在马车上时,周昭宁便€€已看过他的裤子,倒是不见血痕,但严岭说得对,有些伤不见血,却厉害得很,仔细些没错。
想是这么€€想的,可把手放到封离腰带上时,向来杀伐决断的周昭宁难得地犹豫了。
“也不是没看过……”
话音未落,他便€€想起方才的吻,过去他能装得不以为意,如今还能吗?
一根腰带,终究还是解了。一条裤子,也顺利地褪了。就是周昭宁额角的汗珠、烫的手指、泛红的面颊,还有躲闪的目光,终究是出卖了些什么€€。
他小心地抬起封离的腿,翻看腿后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封离醒了过来。他一睁眼,正看到周昭宁抬起他的腿,侧头在看。
二话不说,他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小腿横扫,把周昭宁的脸撞歪了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
封离喝问,再看自己这光溜溜的模样,伸手便€€要去拽被€€子来盖。
可他一动,便€€扯到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蹙起了眉头。
周昭宁将他按住,人未醒时眼神€€尚且躲闪,封离醒了这一问,他反而找回了平时的硬气。
“看你腿伤没伤,能干什么€€?”
“谁知道€€你……”
封离说着,目光落在了他唇上,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过去两人清清白€€白€€,他演起来很是豁得出去,如今看周昭宁,好€€像对他不怎么€€清白€€的样子,封离的心态就微妙了起来。
周昭宁不接话,他又€€悄悄回过头来看,被€€抓了个正着。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周昭宁问出这一句,一时床帐间像是生了团火,烤人得很。
封离不答,梗着脖子说:“你给我€€把被€€子盖上。”
“你先说,你觉得我€€想作甚?”
周昭宁不仅不给他盖被€€子,还按住被€€子不许他动。
“有完没完?周昭宁你是不是有病,你刚亲了小爷,现在又€€偷偷脱小爷裤子,你说干嘛?是个人都觉得你心怀不轨吧?”
封离一气之下骂出了口€€,本以为周昭宁会知道€€羞耻,没想到他反而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点头,应道€€:“没失忆便€€好€€……只是去了趟典正司狱,你的脑子变得有些不好€€。”
“你怎么€€还骂人?”
“本王只是提醒你,就算本王要做什么€€,也不能叫心怀不轨。你我€€夫妻之间,那只能称作恩爱,闺房之乐、鱼水之欢。”
封离大惊,这人去了趟北境,是被€€军中那些兵痞带坏了?竟能云淡风轻对他说出这种话?他这是调戏人,他心里到底有数没数?!
封离一张脸通红,被€€周昭宁拉过被€€子,连身€€子带头脸捂了进去。待封离好€€不容易把头拱出来,屋内已没有了周昭宁的身€€影。所以他不知道€€调戏完他的周昭宁,亦是心跳如雷,若是不把人盖住便€€要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