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不置可否,盯着应再芒看了一会才走。
翌日一早,应再芒整装待,和商恪一起出去机场。昨晚太兴奋没睡好,但丝毫不影响应再芒的状态,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对商恪问东问西。言锐提前抵达机场,等到商恪和应再芒之后接过行李去办托运。
商恪和应再芒在候机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前还喋喋不休对什么都很好奇的人自从进了机场之后突然就安静了,商恪不由得侧目看他,应再芒察觉到商恪的视线,展露一个笑容,缓缓说:“哥,我第一次坐飞机。”
商恪问:“害怕?”
闻言应再芒的笑意更深,有点感慨地说:“害怕倒算不上,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的。”
“等你放假,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候机厅很大,宽阔的一眼望不到头,挑空的高顶让人不觉压抑,反而映照了人的渺小,这是允许接触天空的地方,这里的人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缓慢的别离,只待承载他们的庞然大物。
“哥,如果你……”
应再芒嘴唇动了动,他想问商恪,如果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你会怎么样?这句话在应再芒唇边来回翻滚数遍,但他始终没办法光明磊落地说出口。
“什么?”
应再芒仰起头,很苍白地笑了笑,刚要说话,广播传来了登机提示,商恪说:“走吧。”
登机的过程应再芒只记得很匆忙,他什么都来不及想,跟在商恪身后上了飞机,原来在空中渺小如燕雀的飞机真正在他眼前时会是这么庞大。应再芒和商恪的位置相邻,坐下后按照要求系好安全带,应再芒正好奇地来回打量,突然感觉到他的手背触上一片温热,应再芒垂眸,是商恪的手,他说:“起飞时会有颠簸,但很快,别怕。”
应再芒突然间觉得这一切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
起飞时确实有一点晃,应再芒觉得不算剧烈,但他还是不自禁地去找商恪的手,商恪握着他,直至平稳飞行才放开。飞机全程四个小时,应再芒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想找商恪聊天,但周围很安静,他不好意思大声说话,问问题只能凑在商恪耳边小声说,商恪觉得耳朵很痒,不自觉偏了下头。
吃过机组提供的午餐之后,也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应再芒开始觉得困,迷迷糊糊靠着商恪的手臂睡着了。商恪垂眸,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应再芒柔软的顶和挺翘的鼻尖,呼吸绵长,让商恪想到了某种小动物。很快应再芒的温度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给他,一同带来的还有手臂长时间不动产生的略微的麻,随着应再芒对他依赖的沉淀那股麻也越来越加剧。
商恪抬起另一只手,请空乘把遮光板放下。
应再芒的睡眠没有持续很久,至少在商恪看来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睡精神了,应再芒又问商恪还有多久能到,商恪淡声回答,边不动声色地活动手指,以此来驱散整条手臂的麻意。
应再芒回神,看到遮光板时想不记得他有放下,左右望了望,抬手将遮光板打开,阳光一点点倾泻在他的衣服上,全部打开后,充盈的光线照亮了他所身处的一小块区域。
“哥,快看,好漂亮啊!”
不同于早晨时蔚蓝色的天空,此时他们依然可以看到云层的分界,厚厚的,看上去很柔软,更多的是金光色的阳光,挥洒在天界和云层上,浅浅浮动着,虽然一眼看过去很刺目,但瞬间能感受到独属于天地宽广的磅礴。
商恪闻言看过去,视线却是落在应再芒的脸上,光清晰映刻着他,将他的双眸照的光华璀璨,一同谱写着惊喜与新奇,是商恪以前从没找到过的意气。
第25章
因为有时差,落地后这边已经过了傍晚,刚出机场应再芒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来时没有带很厚的衣服,没有想到这边会这么冷,本来想着忍一会,到了酒店再说,但他冻的牙关打颤的样子商恪想不注意到都难,商恪又拉着应再芒去买了件羽绒服。
言锐叫好的车很快赶来接他们,坐上车之后去往酒店。车里开着充足的热风,应再芒很快回暖,因为很好奇,一双眼睛根本离不开车窗,外面是一个覆盖着洁白冰雪的世界,这座城市的冬季略微漫长,地处北地,降雪量充沛,遗憾的是今天没有下雪。
此刻天还没完全黑,傍晚的天光笼罩着大地,又有雪的映衬,营造出一种很独特的、幽深又清澈的蓝色,在橘黄色路灯下的色调更美。
言锐很健谈,在路途中向应再芒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他们即将入住的云顶酒店也拥有一段悠久的历史。
“看那,”
言锐指了个方向,示意应再芒,“这座山叫做奚伯山,我们住的酒店就位于半山腰的位置,可以看到很美的雪景。”
应再芒循着方向看过去,但因为天色逐渐暗下来了,透过车窗应再芒只能看到一团黑影,窥不见奚伯山的全貌,但之中有个光的建筑物,在黑影中如星星般异常亮眼,大概就是酒店的楼宇了。
车辆又缓缓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抵达酒店,应再芒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离远看时应再芒想象不到这座山有多大,酒店的高楼在他眼里也像是一块渺小的积木,此刻恢弘高大的建筑占据了应再芒所有的视线,在雪夜里散着浅黄色的灯光,颇具异国情调的建筑风格在雪景下有种独特的浪漫,在四角的位置都建有高塔,直指云端,酒店被群山环绕,山、树木、大地,都覆盖着白色雪衣,这里的雪松是应再芒从没见过的高大,寒风吹拂而过,送来了冷冽的冰雪气息和松木的味道。
应再芒转身奔向商恪,兴奋地手舞足蹈:“哥!好漂亮啊!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