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停了下来,转身定定地看着她,觉得好笑又不太敢笑,只好撤开视线看向别处,话语里透着喜悦。
“你这是吃了枪呀,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千澜气鼓鼓的看着脚尖,没打算接他的话。
她认为文清侯府的这些举措有些耍人的嫌疑,于是连带着沈寂也不太想搭理。
沈寂越看越觉得她这副表情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娘子,再忍不住大笑起来。
千澜险些吐血。
“你笑什么?”
颇有些恼羞成怒。
“我是笑你这模样,”
沈寂伸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好比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放心吧,我们家只怕也就是我三叔靠点谱了,他们让他来与你家商量退亲,自然也是诚心想退。”
“真的?”
“真的!”
“那为何那么久了还不曾登我家门?”
沈寂嗤笑道:“别人巴不得把自己尽早嫁出去,为何你却巴不得自己不嫁出去的好?”
“因为我年岁尚小,不着急嫁,况且我又不喜欢你大哥,为何嫁他?我不是早就与你说清楚的么?”
沈寂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我也不喜欢我大哥。”
说话间透着深深的厌恶。
这倒是让千澜狠狠的愣了一把,她猜到沈寂并不喜欢沈宴这人,但猜到和听到他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感受。
沈寂不是会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的人,更加不会说出自己不喜欢哪个,不爱同哪个打交道。他这样厌恶沈宴,只怕是在他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说起来沈寂自小丧父丧母,孤身一人生活在文清侯府这样的高宅大院中,受过的苦怎么会少?听廖氏所说,沈寂的祖母从小就不待见他。
千澜忽然好像心里有一团棉花压着,不重却堵着喉咙喘不上气。
这种情绪兴许能称之为心疼。
她替沈寂感到难过,更感到不值——她心里的沈大人,该是清风朗月一般的人。
“走吧!事情啊得一步一步来,问题也得一个一个的解决。”
沈寂悠悠闲闲的负手朝前走去,千澜望着他孤单的背影。
有点想哭。
不知不觉中沈寂于她,原来已经这样不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