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晚没有把陈建业捞出来,但郝明义打过了招呼,即便那位文所长不卖面子,想必也不敢把人怎么着。
于是余闲就先回了青野村,安抚陈有容了一通,准备等天一亮就去县城接人。
结果第二天到了城关派出所,两人依旧碰了钉子。
甚至找到了派出所所长文一亮,也没得到一个好脸色。
“你们就是陈建业的家属吧,陈建业这次犯的事很严重啊。”
办公室里,文一亮抽着香烟,连正眼都不看余闲一下,只特别打量了一下陈有容的容貌和身材,眼中流露贪婪之色。
余闲耐着脾气道:“昨晚郝队长跟你联系时,你不是说今天就可以放人了嘛。”
“小子,你拿郝明义压我啊?”
文一亮冷笑一声:“如果只是普通的纠纷,这个面子我也就卖给郝明义了,但陈建业是抗拒执法,还暴力殴打公职人员,这可不是等闲小事。”
陈有容急道:“我们可以赔礼道歉的,麻烦你帮帮忙。”
文一亮的笑容更舒畅了,似乎很享受被美女恳求的滋味,然而他仍没有松口,弹了弹烟蒂,温吞吞道:“不好办啊,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那个城管队员昨天去验伤了,早上刚出报告,骨折了,这案子就变得很棘手了。”
陈有容的俏脸当即煞白,失声道:“怎么会这样,听我爸妈说,我弟当时只是推了那人一下。”
“我还见过有人被推了一下,摔倒后直接死了的呢,骨折有什么稀奇的。”
文一亮撇嘴道:“但这算是重伤了,够得上刑事大罪,坐牢怎么也得三年起步了。”
闻言,陈有容险些吓晕了过去,胸口起伏间,一颤一颤的,再次让文一亮目泛精光。
“文所长,看在郝队长的面子上,真就不能从轻处理了嘛。”
余闲问道。
“我就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这种刑事重罪怎么从轻啊,难道让我违法乱纪嘛,最近风声紧,好几个公安领导都栽了,你觉得我敢在这事情上徇私嘛?”
文一亮翻了个白眼,随即略微缓和了口气:“但既然是郝明义的委托,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双方做一做调解,你们赔一笔钱给人家当补偿,请人家签了和解书,争取大事化小了。”
余闲却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问道:“那个城管队员的验伤报告能给我看看吗?”
文一亮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小子事可真多,难道还觉得人家在讹你们嘛,还是觉得我在诳你们!”
余闲正要争辩,陈有容连忙拉住余闲的胳膊,劝慰了几句,又跟文一亮陪笑道:“文所长,我朋友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在意,还请你帮我打听一下对方的意思吧。”
“哼,要不是郝明义的面子,你们今天连这个门都别想进!”
文一亮像驱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让他们出门等着自己打完电话。
陈有容拉着余闲走出办公室,叹道:“小余,这事你已经托了人情了,姐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况且我弟确实做得不对,赔礼道歉都是应该的,就没必要节外生枝了吧。”
余闲只能暗暗感叹官僚主义的丑态。
常说群众到机关单位办事有四难: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
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不过一个副科级干部,就可以靠着手里的权力这么耀武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