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唐晚的目光,关洁掐断手里燃了大半的烟头,站起身,扫了一圈唐晚身上穿的伴娘服、手里握的捧花,问:“你去参加婚礼了?”
唐晚舔了舔嘴唇,说:“我朋友今天结婚。”
关洁沉默两秒,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她说:“那祝你朋友新婚快乐、幸福美满。”
说着,关洁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递给唐晚,手链用红绳编制,上面还挂着一个纯金的葫芦吊坠。
“抱歉,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我前段时间买了条手链,还没戴过,要是不嫌弃,送你你朋友当结婚礼物?”
唐晚没拒绝关洁的好意,替江然收了手链。
“先跟我回去?”
唐晚视线落在关洁的行李箱上,问。
关洁摇了摇头,拒绝唐晚:“我还有事要做,以后有机会再来。”
唐晚隐约感觉关洁不大对劲,却又猜不出原因。
“你要去哪儿?”
唐晚犹豫不决问,
关洁又一次摇头,神情迷茫说:“我也不知道。”
“那——”
唐晚话音未落,关洁突然出声打断唐晚:“祝政前几天进去了。”
“怎么可能——”
唐晚满脸震惊,下意识反驳关洁。
关洁神情顿了顿,继续讲:“柯珍出事不是意外,是潘家伟找人干的。潘家伟那天的目标是祝政,柯珍是无辜的。祝政心里有愧,一直说是他的错。”
“上个月潘家伟偷偷回了北京,祝政查到他的行踪,故意开车撞残潘家伟。潘家伟不肯私了,非要祝政蹲几年。”
“傅津南去找潘家伟周旋。潘家伟同意和解,可祝政不乐意。”
“人证物证俱在,祝政又不配合,谁救得不了他。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进去替柯珍赎罪。”
关洁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显然到现在都没接受这个现实。
唐晚张了张嘴,小心翼翼问:“那祝政判了几年……”
半晌,关洁垂眼盯着地面的土坑,一字一句说:“三年。”
“那你怎么办??”
唐晚下意识问。
关洁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苍凉,“谁知道。”
无论唐晚怎么挽留,关洁还是走了。
她提着两行李箱,背上包,提了把破旧吉他,义无反顾走进车站。
背影决绝落寞,宛如悬崖峭壁上长出的雪松,坚强隐忍、不为人知。
那时候的唐晚不知道,那天关洁是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往后的很多年,唐晚都没能听到半点关于关洁的音讯。
无论她怎么找,怎么问,都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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