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去,代替内监搀住对方,慢慢地挪到里头坐下。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蒋文慎喜道,“我有好好涂药,真的。”
说着指了下桌面的瓶瓶罐罐给孟渔看,还要起来行走。
孟渔摁住他,“别动,我信你。”
蒋文慎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内监见此一吓,赶忙走了出去。
宣春殿被里里外外打扫过,比上次见到的要整洁不少,孟渔环顾一周,稍稍放了心,见蒋文慎一瞬不动地盯着他,抿了抿唇问:“你是不是真的听我的话?”
蒋文慎马不停蹄地点头,“当然,我最听小鱼的话。”
“那……”
孟渔迟疑道,“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也会好好治疗吗?”
蒋文慎神情僵住,双眼猝然睁大,“你要去哪里?”
“我只是说假如。”
孟渔如鲠在喉,“文慎,我想你好起来。”
他不忍心看着蒋文慎还像之前一般心若寒灰地躲在这座宫殿里,可蒋文慎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气喘地涨红了脸,“你别走!”
孟渔安抚地揉着他的手背,焦急地往外瞄了一眼,“你不要激动。”
蒋文慎在他轻柔的声音渐渐地安静下来,红着眼睛,一遍遍地求他留下来。
孟渔别过脸,“我不喜欢这里……”
蒋文慎滚下泪来,将脸埋到他掌心,极尽哀求道:“那你带我走。”
见他不说话,坚决道,“那我也不听你的话,我不要这双腿了。”
孟渔气结地把手抽出来,站起身,“文慎!”
蒋文慎仰面看他,泪顺着下颌往下滴,“我不管你是九哥,还是小鱼,带我走。”
孟渔心口疼得像被人扭成了麻花,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可是他看着哭泣的蒋文慎,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座皇城有多么阴冷、残酷。
所以他一定要走,哪怕只有一成机会也要尝试。
两人已单独谈话有一会儿了,想必宫人很快就会进来,孟渔犹豫不决,最终咬咬牙道:“如果出不去被现,就是死路一条……”
蒋文慎笑说:“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