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说,“喂鸡肉其实还好。”
两人闲聊着,烧烤上了。二十串红柳大烤,食指粗的红柳枝串着鸽子蛋大的羊肉,一枝红柳穿五六块实心肉,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烤出滋滋的油光,光闻着香气口水就能流一地。再加上六瓶红乌苏,瓶盖打开,清的大麦香弥漫四周。一口啤酒一口肉,人间极乐不过如此。
张屹拿起烤串,小心地咬了一口,被烫得嘶嘶吐舌头:“呼啊……”
“急什么。”
陈落表面云淡风轻,心里也馋,他抄起啤酒瓶子灌了一口。
服务员把椒麻鸡的盘子端上桌。
椒麻鸡是疆的一道经典凉菜,白生生的鸡肉,表皮黄亮,肉质紧实,蘸着洋葱、芝麻油、花椒油和浓郁的鸡汤,咬一口,鲜香麻辣,又脆又筋道。陈落夹起一块鸡肉,左右蘸汤,放进嘴巴,幸福地眯起眼睛,越嚼越香,香入骨髓。
大黑狗坐在地上,两只爪子搭在陈落腿上,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你不是不喜欢吃熟肉?”
陈落伸手拨掉大狗的爪子。
大狗执着地扒着陈落的腿,两只黑溜溜的眼珠盯着陈落的筷子,出撒娇的哼唧声。
“停,你这么小的时候,”
陈落比划了一下,“哼哼唧唧挺可爱的,但是你现在,站起来只比我矮一点,你觉得你哼哼唧唧合适吗?”
大狗跟陈落作对,故意哼唧得更大声。
“你跟它讲道理呢?”
张屹稀奇地问,“给它尝尝呗。”
大狗看向张屹,眼中滑过赞赏。
“不行,狗吃调料对肾不好。”
陈落呛张屹,“你是兽医还是我是兽医?”
“我努力了。”
张屹对大狗说,“你哥太固执。”
大狗重看着陈落,仰着头,凑到陈落肩膀旁,舌尖舔到陈落的脸颊。
“……耍流氓啊你。”
陈落被气得直乐,他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大狗的盘子里,“就一个。”
大狗趴在地上叼起鸡腿,咯吱咯吱啃完,留下一根光溜溜的腿骨。
张屹专注地看着大狗吃东西,说:“不愧是生肉喂大的,凶残得紧,它一口能把我咬死。”
“想什么呢,它特别温柔。”
陈落说。
“藏獒的主人也是这么说的。”
张屹说,“你的立场没有说服力。”
吃完鸡腿,大黑狗老实地把脑袋放在陈落腿上,打个长长的哈欠,闭起眼睛休息。
陈落差不多吃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啤酒。
“你知道吴学易吧?”
张屹问。
“知道,他来我店里买过东西。”
陈落说。
“我和他住同一个小区,今儿早上我出门,看见他闺女坐在椅子上哭。”
张屹说,“小姑娘太可怜了,胳膊上全是泡,像被开水烫的。”
“你怀疑吴学易干的?”
陈落问。
“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他闺女被烫成这样坐门口哭,他居然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
张屹说,“要是我闺女一不小心被烫了,我能抽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