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陈初走过来,坐到陈落身旁。
“人类完了。”
陈落说,他仰头看着天花板,“2o12年的时候,传说那一年是世界末日,我看了很多灾难片,想象过人类的终点是什么样的。可能是《后天》那样的大暴雪,《2o12》的洪水,《神秘代码》的小行星撞地球,我以为人类的命运和地球连在一起,不可分开。我太傲慢。”
他自嘲地笑,“如果说地球是一部电影,人类的历史在其中只能算一帧画面,堵住生死,人类便没辙了。”
“你看重繁衍?”
陈初问。
“你需要问得更准确一些。”
陈落说。
“你……你想要幼崽?”
陈初问。
“不,我讨厌小孩。”
陈落说,“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伤心?你本来就没打算繁衍。”
陈初说,“人类终结,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很复杂。”
陈落站起身,“卧室柜子里有两床棉被,咱俩搬出来捐给南方。”
“好。”
陈初跟在陈落身旁,“为什么复杂?”
“我是人类中的一员,虽然我是gay,而且讨厌小孩。”
陈落打开衣柜,“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无所谓而对这种现象拍手叫好,因为有很多人喜欢孩子,想要孩子,这叫做同理心。”
陈初抱住陈落递来的棉被:“你认识那些人吗?”
“不认识。”
陈落说,“但不妨碍我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就像现在,我不认识南方那些受灾的人,我仍然愿意捐赠东西帮助他们。”
“我可以理解为,群居生物的本能?为他人着想?”
陈初问。
“是的。”
陈落说,他抱起一床被子,“好了,搬到楼下去。”
“我有一个问题。”
陈初抱着被子,棉被卷起来又厚又高,挡在陈初面前使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为什么你们那么推崇爱情?”
“怎么说?”
陈落走下楼,放下被子。
“我看杂志,上面说你们的理智会被爱情干扰。”
陈初说,“还有好多歌颂爱情的诗歌。”
“就像你杀人觉得很快乐一样,我们爱上某个人也会很快乐。”
陈落找来两个麻袋,把两床棉被分开装好,在麻袋外面用记号写上“捐赠物品”
,“我们的很多决策来源于感觉,而潜意识里的感觉出自于小时候的教育。道德和法律维持社会运转,至于爱情,是真正属于私人的东西。遇见一个人,爱上他她,厮守一生,仿若每个人的使命。”
“你觉得呢?”
陈初问。
陈落耸肩:“我觉得这很难,但我会一直努力。”
“陈老板,早啊。”
赵子庆站在门口打招呼,“忙什么呢?”
“找出来两床棉被,准备捐给南方那边。”
陈落说,“你知道统一的捐赠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