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零零散散的线,不知不觉都搭在了一起,那么关于李威龙死去的真相,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陈东实强忍住新发现的窃喜与惊悸,不动声色地望向梁泽。好在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全部心思都在马德文一人身上。或许是反卧底,也不是不可能,陈东实莫名相信,梁泽不可能是这群人的走狗。
“马老板放心,我查过了,这家伙底细干净得很。”
刀疤男引人坐到沙发上,塞给他几颗葡萄,“老家呼和浩特,福利院长大,无父无母,三代内都无旁系血亲。这还是我从前老东家引荐的,贡献过好些个重要情报,脑子转得也快,最关键的是——”
刀疤男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点在桌面上。
“他刚进了缉毒队,就在这批新来的干警名单上,帮咱们通风报信,最合适不过。”
陈东实一字不漏地听着,目光微移,用余光细细观察着梁泽的脸。
他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好像也不冲突,看他的气色,的确比上回苍白许多,许是大病初愈,还没来得及细细疗养。几天不见,陈东实心中有太多话想说。
“梁警官”
趁小便的功夫,陈东实找机会将人堵在男厕。马德文等一行人还在包厢畅饮,汹涌如浪的音乐声透过隔音墙,将地上的瓷砖震得嗡嗡作响。
梁泽从洗手池里抬起眼,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回身一笑,“您是?”
“是我啊,陈东实。”
陈东实见对方好像忘了自己,不由生出一丝难过,“我们见过的,在在警察局”
“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人。”
梁泽恍然醒悟,站定在他身前,“怎么,很惊讶吗?”
“梁警官,你是故意来这儿的对不对?”
陈东实将人拉到角落,收紧了嗓门,说:“外头那些人是什么成分你不是不明白,你一个人来这儿,很危险的。”
“那你呢?”
梁泽低头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润,“守法公民,不该和这些人坐在一起。”
“我知道的你肯定有苦衷,你有你自己不好明说的理由。”
陈东实拉紧眼前人的袖子,乞怜道,“我不管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离他们远点好不好?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警察。”
梁泽扶住他的肩,看了眼廊外,回过头来,目光坚定,“我会保护好自己。”
“李威龙”
陈东实望着他那双眼,纵然皮囊如旧,可眼里的陌生与疏离,如千万根银针刺在心头,“不对,该叫你梁泽”
梁泽温温不语。
“我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陈东实握住他的手,反复用掌心摩擦着他手背,“不要让我再一次失去你好不好不要不要让历史重演哪怕你不是他,不是威龙请体谅一个思念的人的苦心,同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