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呆呆望着窗台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心脏还在因为突然受到的惊吓而飞快跳个不停。
这算怎么一回事?
“欧也妮——”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葛朗台的声音也到了门外,“欧也妮,老爹忽然想起来了,账本上有个地方必须要提醒你一下……”
刚才忘记上闩的门,眼看就要被葛朗台从外给推开了,说时迟,那时快,她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推,就像推开一条装了面粉的布袋,趴在窗台上的那个男人毫无反抗地滑了下去,咕咚一声倒在外头墙根边长满了刺的玫瑰丛里。仿佛听到他发出一声本能的微弱呻,吟声,欧也妮立刻关上窗户,刚转过身,葛朗台已经推门而入。
“父亲,您刚才说什么?”
欧也妮脸上露出笑,若无其事地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级浮屠
葛朗台完全没有觉察到刚才发生在女儿房间窗台边的一幕,进来后,看了看桌子方向,发现账本就在上头,直接过去翻开,提醒欧也妮注意自己刚才突然想到的那笔账目。
欧也妮表示记下了,看向葛朗台,半是关切,半是打发地说道:”
父亲,已经不早了。您安心去休息吧。账本交给我,我保管理得清清楚楚,哪怕一个生丁对不上帐,我也一定会告诉您的。”
葛朗台欣慰地搓了搓手,临出门前,看一眼炉膛里的火,“柴火够不够?要是不过暖,老爹去把我屋里的搬过来给你。”
“够了。我等下也要上床。”
“好的,好的,那就明天见……”
老箍桶匠在女儿的护送下出了房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欧也妮侧耳细听,直到确认他房间的关门声响起,微微嘘了口气。
她关好门,迅速来到窗台边,再次推开窗户,探身看出去。
那个男人正一动不动地倒在窗台下的墙根边,压倒一片玫瑰丛。黯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块横着的石头。
怎么办?
欧也妮盯着这个人。
救,不救?
老实说,她没有想要救他的强烈愿望——倒不是她真的已经彻底冷血到了这种石头心肠的地步。就在前世最后的一段生命时光里,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她还签署了一系列的文件,委托巴黎罗启尔德银行下的一个基金为自己的财富进行永久的慈善基金管理,所有的钱和收益都将用于各种指定的公共慈善项目——钱没给自己的一生带来任何幸福感,但能通过自己让无数素不相识的人感觉到哪怕是片刻的短暂幸福,她觉得也算值得。现在不想救这个人,完全是出于本能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一旦和此人有所牵连,以后说不定就会继续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