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太太刚走到客厅口,娜农脚上的靴子也才脱一只呢,葛朗台就已经堵住了通往楼梯的那条狭窄通道。
“欧也妮,我的乖女儿,是你回来了吗?”
老箍桶匠乐呵呵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在路上,我遇到德·奥松瓦尔太太,那个婆娘告诉我,说看到克罗旭回来了。我就赶紧回家,看看我的女儿是不是也……”
他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借着窗子里照进来的暮光,看见葛朗台太太手里那件漂亮斗篷露出来的一角裘皮,瞳孔立刻张大,紧跟着,娜农脚上那只还来不及脱的靴子也让他看见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
“得,得,得,得!”
葛朗台发出那种让人听了胆战心惊的语气助词,逼视着自己的女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婆,你必须要给我说说清楚!还有你,你这头除了吃就是睡的的大蠢驴,”
他盯着娜农的脚,“你的蹄子上怎么套了只我没见过的套子?”
葛朗台太太已经吓得牙关打战,胆战心惊地说道:“老爷,求求您了,您可千万不要骂欧也妮。女儿也给你带了一双新的手套……”
“新的手套?见鬼,谁要什么新手套!我现在的这双才戴了两年,至少还能再用个两三年,好得很呢!”
他转向欧也妮,“那么就是你弄出来的?好的,好的,我的乖女儿,你给你这个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当牛当马的可怜老爹说说,你买的这些玩意儿,到底花了我多少钱?”
“老爷,我叫欧也妮把它退掉……”
葛朗台太太极力想替女儿弥补过错好逃避老头子的可怕追究时,欧也妮扶住她的两边肩膀,“妈妈,您先回房间吧,没事,这里有我呢。”
欧也妮把吓得无神无主的葛朗台太太打发回楼上的房间,娜农也死死抱着自己脱下来的靴子慌忙逃窜后,欧也妮看向自己的父亲。
“斗篷花了40法郎,鞋子花了15法郎,还有送您的手套,5个法郎。”
“爷爷的刀!”
葛朗台嚷了一句,脸色发青,“欧也妮,你去一趟巴黎,就只学会了夏尔和阿尔道夫那种浪荡货的败家行径?好啊!好了!你是准备要造你老爹的反了,对吧?我就知道,我不该让你去那种鬼地方的!一去就会学坏!”
“父亲,您先别激动。正好,我有件事要和您说说,希望您得到您的同意。”
“还有事?这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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