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的说法。”
孙火的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失望之意。看着母亲一脸平静的神色,孙火勉强地笑了一笑,应了声“好”
,默然地退了出去。
依兰看着儿子渐渐走远的背影,轻声地自语道:“火儿,不要怪为娘。你竟然能修炼这法诀,那你就是个有大气运的人了。以后的路不管是福是祸,都只能靠你自己。娘希望你现在越晚知道真相,日子还能过得自在开心些。”
孙火走出了家门,心中是一片烦闷,却又不知道能够向谁诉说。
为了能够尽早地修成这套金阳诀,看看是一套怎样的奇功。当初他只是选取了功法中的第一层部分,就开始进行研习和参悟,却根本未再去翻看后面的内容。此后随着修炼的开始,书本就被他束之高阁藏了起来。因为口诀已经背得烂熟于胸,所以再也没有动过书了。
可是一年下来的苦功,得到的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真气”
,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但是看母亲的意思,即使这样也还要继续修炼下去。这种一直被隐瞒的感觉,让他觉得实在是压抑,感觉自己还是没有被当成大人一般来看待。
沿着小路就这般漫无目的地乱走着,孙火不经意间见着面前斜长出了一根歪树,正挡在自己的路上。看着地上的痕迹,来往的人似乎都是从旁绕了过去。一股无名火不由得从心中突然窜出,“什么狗屁功法,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连树也都会挡道了,真是欺人太甚。”
孙火恨恨地想道。当下也不绕道而行,就这么直直往前走了过去。来到歪树跟前站定,孙火细打量了两眼,猛地向前挥出一拳。
拳头上携带着涌动的正阳真气,呼地一下砸在了碗口粗细的树干上。“咔嚓”
一声,这棵歪树一下断裂开来,砸在了地上。孙火蹲下身去,随意地双手抱起断树的一头,轻松地拖放到一旁。
一拳击断了歪树,孙火顿时觉得心头上的压抑轻松了许多。歪树一倒,感觉头顶上也亮堂了不少。心下打算着去闹市逛上一圈,再回家去。
当孙火的身影渐渐走远的时候,小路的分岔拐角处,突然走出了一个精瘦汉子,望着孙火离开的方向
只见汉子眯缝着一双小眼睛,连带着上方的眉毛也是又细又长,而鼻子却是扁平无比,乍一看去仿佛没有面目一般。身上穿着一件极不合体的黑色长袍,袍子的后面长出一大截,就这么直接在地上拖着。
汉子走到了断树跟前,细看了一下,口中不禁啧啧说道:“好一个野小子,这般年纪就已经有这样的力气,看来是天生神力啊。身上有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却没看见什么储物袋,八成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雏儿吧。妙哉妙哉,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极品,真是运气不错啊。”
汉子手掌往上一翻,一个黑色的细颈长瓶浮现而出。一缕缕黑气从瓶口处漫溢出来,围着瓶子慢慢地盘旋,散出一股股阴寒的气息。黑袍男子单手抚摸着黑色长器,口中传出了低沉的怪笑声。
此时此刻,孙火却对走后生的这一幕一无所知。
他又来到了当初的天桥区域。这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在这里讨生活的贩夫俗子,却已不知换过了多少拨。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孙火仿佛回到了当初和阿精初识的那一天。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漂泊到了哪里,是不是还在继续卖艺讨生活呢。
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青丝绳,孙火感觉有点失落,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如今自己家中大变,只怕当初的约定是没法再做到了。
呆立了好一阵,孙火看了看日头,觉得出来时间已经很久了,正打算要返回家里,以免娘亲担心。
突然之间,一丝寒意袭上了心头,好像自己是被什么人盯住了的样子。
孙火心中暗道不妙,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当年孙元出事之后,依兰也曾带着孙火离开旧宅躲避,以防那所谓的仇家寻踪追上门来。只是在躲藏了好一段时日之后,依兰乔装返回查看了好几次,却见根本无人来查探过。宅子周围也未曾见到可疑的生人出没和盯梢。
想到孙元生前行事也甚是小心谨慎,最后时刻也没有特意交代母子俩要远远避开。依兰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这般返回原处继续居住下来。
这种被盯上的感觉,让孙火浑身很不舒服。在他记忆中有过唯一有过一次,让他这样不安。。那是在一次对练中,自己耍了小心眼,想要从背后对孙元进行偷袭。不料还没近到身前,孙元却猛然间回过头来,刚好对上了眼神。
那一刹那,孙火感觉父亲的一双眼珠里没有半点感情,冷冰冰的,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被碾碎成死人。惊恐之下,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僵硬不听使唤,喉咙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连喊停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冲到孙元跟前,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随意的一巴掌就给扇飞了。事后他才知道,那是孙元特意这么做的,好让他领会下什么是杀意。但孙元也明确地告诉过孙火,杀意是学不来的,只有手上沾染过鲜血,才会真正的明白。
为了不暴露自己已经知道被跟踪,孙火却又不能转回头去特意寻找是什么人,以免打草惊蛇。只能假装还在街上游荡到处看热闹,头脑里开始拼命寻思着脱身的方法。
因为这是热闹的街市之上,对方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追杀或者抓捕自己,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如果不能甩掉或者彻底解决后面的人,就这么贸贸然地跑回家去,到时候母亲也会一起被连累到。
孙火心里十分的紧张,手心里出汗开始变得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