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工作的老师闻讯也赶来,“怎么回事啊?到你们节目了怎么还不上场?”
林思意眼眶都红了,但不想妆花掉,硬着咬着牙不让泪掉下来,瞪着付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付然在左边的舞台进口望着前方观众席,他眉毛处还有道淡红色的划痕伤疤,表情不羁,顿了一会手突然地把挂在脖子上的吉他拿下来递给老师:“我不上台了。”
“生什么事了和老师说好么?你看看,你和你的小伙伴付出……”
“烦死了。”
付然都没让他把话说完就随意地把吉他塞到他怀里,双手插兜背过身子垂下头把表情隐藏在黑暗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因为温以驰在他前面表现得太好他害怕比他差所以不敢表演了么?”
“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我觉得他这种整天不务正业只会打架斗殴的人怎么可能会表演节目啊,班主任也真是赶鸭子上架。”
………
刺耳的讨论声争先恐后地钻进付然耳朵里,他的手猛地攥紧,指甲甚至要陷入手心里,扎得掌心生疼。
对,他付然就是不行,做什么事都是垃圾,不论任何事他都干不好,都被压在别人下面,反正也没人喜欢他,连自己的父母都喜欢楚瞻,那他还有必要再去做些无用功么。
反正,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喜欢,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付然想起刚刚坐在观众席一脸淡漠的楚瞻,苦笑了一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连站在楚瞻面前的勇气他都拿不出来,甚至现在只是站在这里想到他身子都不由打寒颤。
温以驰不知道付然为什么突然就不想上场了,有些奇怪,但这些事都没能阻止他想要回家把头顶上的胶洗下来的冲动。
他穿过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好不容易把半个身子挤出去,突然有人叫住他。
温以驰使的力气就停了一秒钟又被人群给推了回去,差点一屁股墩倒在地上。
他皱着眉看看这个叫他名字的“罪魁祸”
,没想到是刚刚和付然说话负责后台的老师。
老师奔过来拉住他,“太好了!演出服也没脱,喏!”
老师不容分说地手中的吉他塞到温以驰手上。
“老师,你干嘛?”
温以驰感觉不妙。
“你们一个班集体的,付然不上场你就挥一下同学爱替他上台演出吧!不然,你看林思意同学都伤心成这样了,你也不愿意看到她伤心吧?”
不,我非常愿意看见她伤心,只要让我回去。
温以驰叹了口气,感觉很累,“老师,我不会弹吉他,我也不想再上台表演一次,我累了要回家休息。”
“以驰同学你就当做个好事吧!”
老师见温以驰走开,赶紧拉住他,生拉硬拽地留他在原地,“你不会吉他你就上去唱歌也行!老师刚刚听见你唱歌很好听的!”
温以驰很想火,他怎么不硬拉着付然上去啊,感情就是欺负好欺负的是不是。
温以驰还是真相了,老师的眼里他就是个没有背景好拿捏的学生,不欺负他欺负谁?
“以驰…”
林思意咬了咬下唇,“拜托你。”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说不么?温以驰麻木地被拉来拉去,刚卸掉的妆没有时间补上,他就被人硬推着去舞台。
但温以驰也是真的不想唱歌了,经过大圆桌子眼尖瞥到旁边桌子上有个口琴,他手快地赶紧拿了过来,用袖口擦了擦,把吹干给擦干净。
付然眼神木木地看着温以驰和林思意他们,他想把温以驰推开自己上去,但事实上,他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半毫。
温以驰从付然身边走过,脸上毫无恐惧,更倒映出了付然的怯懦。
察觉到付然的眼光,温以驰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一言难尽。
接收到这个眼神的付然一愣,大脑突然断线了,他看不懂温以驰这个眼神包含着什么,是嫌弃?是笑话?付然搞不懂,但却让他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紧盯着温以驰的身影。
林思意和付然选的歌曲是很流行的一歌曲《晴天》,吉他来演奏就非常的适合,但温以驰不会吉他。
话筒被摆在腰的位置,林思意也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她紧张地冒着冷汗,心里却记得上台前温以驰和她说的话,只管弹就好。
林思意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温以驰,在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时,她犹如吃了颗定心丸开始把练习许久的成果展现出来。
吉他的声音配合着这歌的曲调,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只是单单的单人演奏吉他,声音不免有些单调,但直到副歌的部分,悠扬的口琴声音忽地响起。
温以驰从小就会吹口琴,这种乐器便宜而且方便携带,他小时候经常就拿着一个别人不要的破旧口琴自娱自乐,时间长了,基本拿起就能吹出一歌的调调。
这所大城市里的年轻人显然对口琴这个乐器不甚了解,一时都很感兴,本来对温以驰二次上台演出不满的人,一下子又突然对温以驰产生了好感。
温以驰风头直压身边的林思意,但他也没注意,吹完了副歌便不再继续,站在一边当背景板。
楚瞻环着手臂,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大放光彩的温以驰,虽然对温以驰没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无论是刚刚那《蓝桉树》还是现在的口琴演奏都表现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