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五月份城南县永丰公社,南山生产大队。
陈家土坯房院子办着酒席,今天是庆贺小儿子陈三文陪同妻子刘华翠回城的日子。
院子正中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三个脸盆,分别装着鱼、辣椒炒油渣、还有山上打的兔子肉。
大锅旁的木桶装着筷子粗细的米粉。陈家母亲林多森和两个媳妇在锅边操持着,来赴宴的乡亲端着一碗粉,再去桌子上弄点菜,心满意足地蹲在墙根嗦着粉。
陈家父亲陈大山陪着生产队的人,不停为桌上的人倒着白酒。
“你们家陈三文太不庄重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出丑。”
说话的是生产队的会计王大福。
就在刚才陈三文喝多了酒,他抱着王大福的脑袋亲了起来。在院子里帮忙的兄长见弟弟酒疯,把陈三文拖回后院休息。
随后里屋传来几声陈三文挨打的惨叫,王大福见情形闭上了嘴。这时候他数落陈三文,可是很招陈家人记恨的,农村里谁都不想招人怨恨,想出气也要看场合。
陈三文平时在村子里就是吊儿郎当,被父兄教训早已不是什么新闻,院子里的众人当作无事生,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两位哥哥回到土灶边继续帮着忙,母亲林多森说道:“你们三弟喝醉了还打他,搞得鬼哭狼嚎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陈一文没有回应母亲的责怪,只是给灶堂加着柴火。二哥陈二文在旁边说道:“是他老婆刘华翠动的手。”
“闭嘴,你是真不怕老三出丑。”
大哥陈一文低声说道。
新娘刘华翠今年三十一,她知青插队已有十来个年头,这十年她和其他知青一样,始终盼望着接到回城通知的那天。
身边知青6续回城,最后知青点只剩刘华翠一个人。就在刘华翠烦恼无助的时候,陈三文走进了她的生活。
村里游手好闲的陈三文经常在收工后往知青点跑。刚开始刘华翠对他很警惕,陈三文送过来的馒头,她会揪点下来喂给村里的坤坤们吃,看没有问题她才敢下嘴。
“要是让我现这痞子居心不良,我就用知青点的枪打死他。”
然而,大家口中的二流子并没有干什么下作的事。
每天早上陈三文会来接刘华翠去工分地,晚上他会让嫂子和妹妹来陪刘华翠,慢慢的刘华翠也不再提防陈三文。有的时候隔壁公社放电影,陈三文还会接刘华翠去看电影。
几年时间的相处,两人在一次夏夜暴雨后走进了对方的心灵。
“谢谢你这些时间和陪伴,我放弃回城了。”
“八零年这个知青点就你一个人了,你以为是枪柜里那些枪保护了你,不是我们陈家人你早被人祸害了。”
“其实我知道,只是我没说出来。”
“也奇怪,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没接到回城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