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悯走后,宋慈安走到平日里两人一同坐的罗汉榻上坐下。
“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念夏轻声开口,说完同一旁的知秋换了一个眼神。
知秋脸上也带着担忧,看着宋慈安。
“不必,你们退下吧。”
宋慈安摇摇头。
念夏和知秋两人犹豫片刻后,按照她的吩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宋慈安手里拿着裴悯送给自己的佛珠,不自觉的转动起来…
她的心,并不安稳。
她想他成事,告诉天下人当年事的真相。
可是她又怕,她怕天下人不认他,更唾弃他。
以往听到旁人背后说他恶贯满盈时,她总不在意,可是知道他从曾经人人夸赞的小皇孙变为人人憎恶的裴督主时,她只心疼他。
也许当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咒骂自己时,也曾恍惚过吧?
晚秋夜凉,蝉鸣不断,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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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悯,你,你回来了!”
圣上躺在榻上,小心翼翼的转动自己的头看向裴悯,语气带着激动和庆幸。
“去,给朕杀了那些孽畜!杀了三皇子,八皇子!杀了端王!贤妃!德妃!还有,还有所有参与此事的大臣!抄家!灭族!”
他越说越气息紊乱,说到后面有些失去理智。
裴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完后,慢慢安静下来时,他才轻声说道
“孽畜?圣上难道不是孽畜吗?杀害手足弑父弑君,沉迷炼丹不顾政事,重刑酷吏…”
说到这,他上前几步,俯视着躺在榻上的圣上,
“哪一件不是您做出来的。”
圣上此时已经懵了,他反应不过来,为何裴悯这般同自己说话。
“当年那场火,可真大,真突然啊。”
冷不丁的,他说了这么一句。
圣上此时浑身僵硬,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您一手扶植起来的东厂厂督,裴悯。”
圣上此时顾不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摇头,“不,你不是,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他低吼着。
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扶植的是一个对自己有恨意的人。
他紧紧的盯着裴悯,一脸怀疑的猜测他的身份…
忽然,裴悯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