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只知道关山班的人打算在生辰宴上动手,却不清楚他们打算怎么动手。此时斋中气氛正好,一派祥和,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好,趁他们还没动手,我们现在就去找信王——”
郭常溪面色一肃,拉着温浓就要出去。
温浓赶紧扒住门沿:“不行,我不能去。”
郭常溪皱眉看她,温浓被他盯得心虚:“那些人认得我,若我这时候冲出去,他们肯定就会发现事情已经败露,万一他们不要命地豁出去当场开杀怎么办?”
这话倒也不无道理,郭常溪思忖道:“那好,你留在这里,我出去找信王。”
“你不怕我跑了吗?”
温浓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放心,那这一路非要逮着她走究竟是为什么呀?!
“既然到了妙观斋,就算歹人有心行凶,也断没闲心再去杀你一个小宫女。”
郭常溪坦然以对,胸有成竹:“至于事后信王若是问起,这一路有不少人见过你我在一起,你就是跑了我也不怕。只要你还在宫里,就不怕找不回你。”
“……”
温浓简直被他的算无遗策给气哭!
“再者,我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将与你一并承担。”
他双目炯然,分毫不掺虚情假意:“一言九鼎,千金不换,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温浓人还扒在铜漆大门边槛,郭常溪撂下一席话便挺直腰板迈了出去。她目送那板正而又坚定的背影,联想到对方上辈子如何出的馊主意,怎么想都觉得分外违和。
台前唱的是一出又一出精心筹备的好戏,台后还没轮上的班子劈腿的劈腿、开嗓的开嗓,有的在检查手中二胡线弦松紧,有的检查上台道具是否完好。
在这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等候上台的关山班一行人显得尤其安静与肃穆,他们的班头子狼面罩脸,此时正坐在角落慢慢擦刀。
关山狼王乃是一出极富传奇色彩的武戏,戏中讲述的是开国之君的传奇之战,舞刀弄枪必不能免。但这毕竟是要耍给宫中贵人们看的,就算不为惊扰贵人们的雅兴,平常上台用的也必然是精制的假道具。
然此时此刻山狼班主所拭刀具泛起的锋芒不容小觑,不仔细看倒也未见端倪。
“阿袁去哪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身边有人问起,嘴里絮絮叨叨,山狼班主顿住手里的动作:“我让他守在那边别回来了,待到戏唱完了,也好有个照应。”
倏而周遭的人为之一静。
有的人说也好,那小子还年轻;有的人酸他蠢,也不知能不能当个照应。相互之间来来回回说了几句,气氛就又沉了下去。
山狼班主将刀搁下,发出铮地一声清脆的响:“我们因何而为,又为何而行?”
狼面自有一股野性的狠戾,他的身躯魁梧,甫一起立便让在座诸人倍感压迫之气。山狼班主声色沉着:“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心中尚存一份热血与骨气。不论是为亲眷还是为自我,纵使前路再难,也有豁出去的勇气!”
众人仰视他的狼面,在座年长他者不在少数,却无人有他这份破釜沉舟的决然与英气。
“少班主说得对!”
很快,他的拥趸争相站了出来。大伙愿意跟随他来到这里,正是心中有股不愿放弃的信念,还有不愿服输的韧劲,成大事者不畏牺牲,而他们所必须做到的正是坚定信念,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到最后!
适才的沉寂与不安一扫而空,在山狼班主的带领之下群情激涌。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心中描摹起美好的希望,共同展望彼此期许的更好未来。
正在此时,有宫人到台后来了,扬声叫住了关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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