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邵荷公主嫁过来强太多了。
赵熙和少年又将宫宴计划各个步骤详细碰了一遍头,嘱咐少年一定把今天交谈的所有内容详细转达给邵樱公主。
少年点头,赵熙松了一口气,留神又将少年打量一番,但见这少年眉宇间英气勃发,黑眸璀璨,唇红齿白,相貌生得相当不错。
“你是……公主的侍卫?”
赵熙问道。
要说侍卫,身材有些不够高大,但要说是个便装的小公公,这少年周身隐隐的凌厉之气和举止间流露出的敏捷又不是一件衣裳能打扮出来的。
对着少年别有一番风味的姿色,赵熙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伪装成少年的邵樱没想到赵熙会对“自己”
感兴趣,还问起“他”
是做什么的。难道是赵熙对他不够信任,不相信他是樱公主的亲信?要核实他的身份吗?
略微思忖,邵樱答道:“小的不是侍卫,只是负责给公主传个信,跑个腿什么的。但请世子爷放心,小的贴身尽心尽力侍奉公主,别无二心,一定会将世子爷的话一字不漏地禀告给公主殿下。”
她自认为回答得滴水不漏,但赵熙已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赵熙心道,怪道有传闻说这位樱公主脾气古怪,性情也不是那么……拘谨。不但被王上“放养”
在宫外,还和整个儿皇室的其他贵女都格格不入。
王族公主不是没有养面首的,但大多都是年长一些,或者是因着某种原因大龄未出嫁,或者是有过和离、丧夫的经历的。而少女年纪的公主,连婚事都未曾订过,便有了“相好”
,本朝可是史无前例。说得更夸张一点,再往上翻几层王族历史,恐怕也找不出来几个罢。
公主们的亲信,自有大宫女和母妃手把手带出来贴身服侍的公公,像樱公主这样明晃晃弄个年纪相仿的贴身“少年”
出来,不是面首还是什么。
何况这少年容貌姿色,绝非“凡品”
,怕是樱公主不知挑拣了多少个人,才挑中他的吧。
赵熙似笑非笑,看着邵樱不说话。
邵樱只当他还在质疑,便更小心地又跟世子爷指天誓地地保证了一番,表明他绝对是公主最信任最可靠的亲信。
赵熙忙笑道:“我自然信你。”
他已经打好了主意,邵樱这样子更好,两人彼此都各自有人相伴,反倒让他不必费心接下里的关系如何相处。他也有他的楚儿,这婚事属于二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扰。
等到邵荷公主订下了别人,他们自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商量和离之道。或者就这么同在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一辈子也没什么影响。
赵熙在宫墙之下长大,自然知道王族的婚事没有几对是心甘情愿幸福美满的,他有楚儿相知相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弄个假模假样的婚事和假情假意的世子妃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别说一个邵樱公主,就是再多十个公主在府里住一辈子,淮南王世子也养得起。
赵熙当场给了少年赏金,派贴身侍从护送少年回宫报信后,他便安心地和楚儿花前月下起来。
邵蕙听了这剩下的一半“故事”
,有些震惊,“我说世子爷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也是同求于你,白白浪费我还替你给他送了份大礼!”
邵樱笑道:“谁说白送的,毕竟是咱们求的人家在先!”
邵蕙嗔道:“我看赵世子就是巴着你那把好剑眼馋!故意糊弄咱们,好像他卖了个人情过来,早知道你们俩还有别的‘买卖’,我才不会答应你送东西给他,等我把剑给你要回来!”
“唉,别呀!人家大盛第一富贵世子爷的名称可不是盖的,他哪儿能稀罕占我的便宜。”
邵樱忙劝道。
到赵熙爹爹淮南王这一辈,虽然血脉关系已经属于王族旁支的旁支,但赵熙的母族却源自于盛国附近另外一个国家辛加国王族的直系。辛加国是个商业大国,盛产黄金珠宝和一些特色农产。
没有大盛国王族之间的各种权势牵扯,还有数不尽的财富和美食,也难怪淮南王世子从小就被愉妃看中,内定给自己的女儿。
邵樱道:“人家赵世子可是非常大方的,还说要养我一辈子都没问题。虽然现在我没吃上王府的‘饭’,但人家总归当初是这么想的,我那一把剑算什么,世子爷喜欢,我送了他又如何?”
邵蕙道:“那可不一样,我看那剑你还是要回来比较好。”
“为何?”
“你从前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有了夫君,定情信物还在别的男子手里,你觉得合适吗?”
经邵蕙一提,邵樱果然想起了萧沐云。
说到底,她还是欠了萧沐云人情的。
那会子邵樱回到宫中,准备妥当了一切。
宫宴开始后,世子爷便同诸位王子和世家公子们饮酒畅谈,直到微醺,他起身借口头晕去偏殿休息。
邵樱接到赵熙贴身手下的暗号后,也跟众贵女告辞,摇摇晃晃来到赵熙所在的偏殿。
这偏殿位于一位老太妃的宫苑处,离今日举办宫宴的菡萏池最近。老太妃已经将宫苑整理出来,备着给王上和娘娘们临时歇脚更衣。
王上出席露面的时间很短,且菡萏池是个池群,池群附近还有好几处偏殿备用,老太妃的更衣偏殿一般情况下用不上,只是被用来以防万一。
在邵樱和赵熙的计划中,王上会在他二人所在的更衣偏殿附近驻足观赏碧荷,然后会碰到一个连滚带爬慌张跑去找淮南王的赵熙的贴身侍从,跟着王上的人会呵斥这个侍从,侍从跪下跟王上请罪,众人会发现这侍从是从小侍奉赵熙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