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抬起头,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起风了。日子也不安稳了。
可以看见事物的感觉真好,虽然,视线狭窄了不少,但是那雄心,不曾改变过。
萧纶,我要你眼睁睁地看我风风光光娶你的心上人。
》》》》》》》》》》》》》》》》》》》》》》》》》》》》》》》》》》》》》》
那宅子虽不大,却别有雅致。四进四出的屋子后还有一座花园,院内有池,闲养了几盆红莲。无奈已经初秋,残荷败叶,也另有一番风韵。池上横跨飞虹,凌波架起好似在云上一般飘渺。
萧纶酒意已经过去很久,换作以往那般漫不经心风轻云淡的模样。此刻坐在池边近水亭中朝池里扔了些鱼食逗弄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儿,还笑着建议:“大哥,最好再在这里养几双鸳鸯。”
萧统坐在他对面,见他并无前几日的愁容,
恢复得不错,倒也舒心了。“好。”
萧纶回过身,瞧见抱着孩子的姚氏,笑吟吟着说道:“大嫂,要不要让詧儿也来喂鱼?我看这小子两眼放光呢。”
姚云裳看了看怀中咿咿呀呀蹦跳着想离开怀抱的孩子,目光柔柔:“行了,别到时候把他自个儿掉水里,自己做了鱼。”
萧纶笑笑,放下了鱼食就着一边侍女端着的水盆净了手。
萧统环顾四周,不见有什么人,倒是奇了:“六弟的那些娇婢美妾呢?怎不见一个?”
“都遣了散了,省的在爷面前晃着惹爷心烦。”
萧纶说的倒是爽快。
姚云裳抿着嘴打趣道:“六弟你到是舍得。”
一面说着一面喂着孩子喝密水。
“有何舍不得?”
萧纶眉毛一挑,“建康城美女如云。扬州更是数不胜数啊。”
一转念想到此刻自己如何再回扬州,一阵惆怅后又笑着:“话说倒是念着一个人念得紧。大哥,你手上还有些闲钱吗?”
萧统一愣,脱口便问:“怎的?”
“嘿嘿,我想去见见晚栀姑娘。”
“晚栀是何人?”
姚云裳从前没有听六弟说过这个人,莫非是六弟的新欢?前些日子还一口一个佩佩,认真如斯。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萧纶也不避讳,笑着解释:“是卿红楼里的姑娘。才情过人呢。”
姚云裳这才明白那个晚栀是何人,一时间有些难堪,脸上微有红晕。怀里詧儿这会子正咿咿呀呀叫着,她赶忙去捂他的耳朵,又抬头嗔怪着:“你到是看看詧儿也在呢。”
萧纶好笑说着:“大嫂,詧儿才多大?听不懂的。”
姚云裳却颇为担忧的警告他:“以后詧儿大了,你这个做六叔的可不许带着我们詧儿到那些地方去。”
萧纶听了哈哈一笑:“大嫂,那么久远的事,我可不敢妄作保证。”
萧统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去的,笑着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没多做思考便问道:“六真,昨日昭佩是否来你这里了?”
话一出口,那二人都没了声音。
良久后,才听萧纶苦涩一笑,说道:“是。来了一炷香时间就走了。”
“可有说些什么话?早上听三弟说昨日她可是不见踪影了大半日,直到深夜才找到。”
萧纶一愣,依稀记得昨日自己酒醉时说的一些糊涂话,想必自己是闯了祸了。暗自恼恨着开始担心昭佩来了,这丫头,一定被自己逼得快疯了。萧统见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微沉。
“也没什么。”
萧纶勉强一笑,转动着手中青色茶盏,眼帘微垂,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萧统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六方不稳,七弟眼伤,六弟被贬,父皇崇佛成痴,还有《文选》编录,眼下事务繁多凌乱,他也无法再分神了。昭佩……自有人会守着,他也不用放在心上担心着。
那声轻叹,传入姚云裳耳中却完全变了意味。她是他的妻子,纵使二人并不是亲密无间,可是丈夫的心,妻子怎会不了解?更何况是心细如尘的姚云裳呢?眼中隐隐的怒和伤,那两个兀自思虑的人都没有看见。
那些的惆怅和妒意纠结在一起,潜滋暗长成妖娆诡异的彼岸之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