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空气的感觉,总归是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那截带着平稳脉搏的手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掌心,传过来的平稳脉搏。
时楠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平平静静地说完这句话,看着马路对面又闪回来的绿灯,迈开了步子。
傅昭没说些什么,只默默地跟了上来。
甚至一路上,她们都没再讨论这个话题,只说了些关于乐队演出的事情,演出服大小合不合适,还有哪里的节奏需要调整。
像两个公事公办的合作伙伴。
突然之间,她们两个都没了说其他事情的兴致。
没了“□□觉”
的这层关系之后,一瞬间,她们又像是生分了许多。
坦白来说,时楠有些不习惯。
但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她怕她一开口,说得又是一些想让傅昭陪着她睡觉的话,这可不太好,毕竟那番“淋雨不淋雨”
的言论,都是出自于她之口。
直到傅昭撑着伞,把她送回了家。
时楠扫了一眼傅昭仍然淋湿的半边肩膀,以及完全湿透浸湿的帆布鞋,还有大半截溅上水渍的牛仔裤裤腿,“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我这边也有……”
“不用了。”
傅昭小声拒绝,又朝她笑了笑,像是回到了她们之前客气疏离的关系,只差用着标准的普通话喊那么一句“时小姐”
了。
“我还要去找一下孔微言,你先进去就是。”
“你也淋湿了,先去换衣服。”
说完这两句,傅昭就走了,甚至没嘱咐几句她今天晚上要好好睡觉的这件事,也像是从来不在乎她没了她之后会不会睡得好一样。
尽管时楠知道,傅昭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因为自己晚上做噩梦就干脆陪自己睡觉陪了这么多天的人,怎么会不在乎她睡得好不好呢?
可万一……
万一刚刚她说得太平静了,以至于傅昭相信她没了她也可以睡得好,于是傅昭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所以傅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傅昭都没担心她,直接去找孔微言了。
所以傅昭都没嘱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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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时楠洗完澡,躺到了床上,脑子里还存着这么一个想法。
那张傅昭用来歇息的小床还没抬走,上面还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层空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