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待三人离开刘氏医馆,已经是子时三刻。
牛车在黑夜中颠簸前行,杨晴缓缓睁开双眸,不期然对上杨大娘焦虑的目光。
“阿晴!”
见女儿醒来,杨大娘抱着她的手收紧几分,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娘。”
杨晴压着嗓子低唤了声,眸中是初初清醒时的『迷』惘“这里是哪呀?”
“你昏倒了,娘带你去看大夫,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
闻言,杨晴挣扎着坐直身子,抬眼打量四周,轻声道“三娘呢?”
“她……”
杨大娘哑然,不知当如何回答。
“娘好像很怕三娘。”
杨晴一刀切入主题,眸中泛起盈盈泪光“娘以前最疼女儿了,今天却帮着三娘欺负女儿。”
“阿晴,你别怪娘,娘有不得已的苦衷。”
见宝贝女儿流泪,杨大娘心都要碎了,她手忙脚『乱』地为女儿擦拭眼泪,偏偏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娘是不打算为女儿讨回公道吗?”
杨晴暗中狠掐着自己的胳膊,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女儿现在和牧小公子有婚约在身,您为何还要怕她?您就这么放任三娘轻贱女儿?”
“如果您不愿意出面为女儿讨回公道,那女儿就只能自己去找三娘了。”
声落,她手一松,泪水顷刻间止住,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倔强。
“阿晴!”
杨大娘连忙将人按住,低声安抚道“阿晴,你千万不要去找你三娘,娘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啊,你要是去找她,你和牧小公子的婚事可就黄了。”
“我和牧小公子?”
杨晴微微拧起眉头,这杨三娘手中到底握的什么,能让她娘如此忌惮,甚至能影响到她的婚事。
既然如此,她不找杨三娘闹上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敲定主意,她握住杨大娘的粗糙的双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妇』人的手背,哑声道“娘,您可知我为什么一直想嫁牧小公子?”
“阿晴!”
杨大娘呐呐唤道,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是因为女儿穷怕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个深秋,忘不了三娘揪着我的面皮估价,忘不了她将我推过高高的门槛,将一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忘不了娘慌『乱』又绝望的神情。”
杨晴越说越激动,本是演戏的言辞在原主情绪的感染下从肺腑出“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以后要成为有钱人,我要嫁入牧家,将所有的屈辱和怨恨通通还给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