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向北而行,但眼前这片平原太辽阔了,行进十多天依然是一眼看不到尽头,且大地显得越来越荒芜,高高的枯草与两个小朋友的身高不相上下,有的草丛甚至能将太保彻底淹没,好一片恢弘荒原,只见:像箭竹像长戟,像迷你鬼林;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直延绵到远方;茫茫渺渺,星罗密布,似乎连接到天边;草深叶枯,蔽日遮天,东南西北不能辨,叶带锯齿,茎似长矛,暗藏杀机难知晓;枯黄一片无边无际,杂乱无章冷若冰霜;风吹草响有如鬼吼,草随风动好像怪浪,兔鼠狡狐绝好住所,苍狼虎豹隐藏其中,莽莽深草没有路径,苍茫浩瀚最难前行,天南海北无奇不有,谁见如此奇怪草丛。
三人在高草丛中行走需要开辟开一条路,元仄手握柴刀开路,天保既要负责三人的安全,又拔出腰刀左右乱砍,和元仄一起劈出一条狭窄的小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自己被慢慢的也被淹没在荒草中,大家都知道这草丛有多大,以为很快就能穿过,没想到从上午走到下午依然没有走出草丛的任何迹象。在深草中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映入眼帘的除了草还是草,幽深迷茫一片混沌,层层叠叠无尽无休,仿佛就像进入了没有东南西北迷宫,随着黄昏来临周围显得更加不可捉摸。
夜行猛兽开始活跃起来,豺哭狼嚎此起彼伏,阴森氛围笼罩四周,对于胆子不大不小的元仄颇具挑战性,心跳加剧的同时眼睛也不停的左顾右盼,好像随时都有猛兽冲出或者更可怕的事情生。不远处突然传来有高奔跑的动物在草丛中极穿行的声音,天保感觉到来者不善,将陈炫举起来站在自己的肩膀上观察一下情况。夜色已经完全笼罩着大地,虽有月光但依然看不清楚周围的具体情况,陈妶睁大眼睛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不明之物在草丛中奔跑,度极快所到之处高草丛如波开浪裂,纷纷倒下留下一道划痕,而且正是朝自己的方位奔来,但并看不到具体是什么动物。正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更显神秘恐惧。此时,要是生一堆篝火便能驱走猛兽,但自己身处干草深丛中也会葬身火海,不可点火只能严阵以待。
天色越黑暗大家都睁大眼睛舒展双耳,将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第六感觉全都水平挥来感知周围的风吹草动,元仄本来就有战战兢兢这样一来愈神经紧绷紧,总是感觉到草丛后面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回头之时月亮突然躲进了云层,加上枯叶杂草横七竖八的遮蔽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当转身时顿时感觉到脊背凉,敏锐的感应告诉自己,草丛后面一定有隐藏的东西,于是鼓起勇气,用树枝长矛将杂草枯叶拨开,只见两只绿盈的眼睛象两个灯笼一样盯着自己,长长的獠牙象匕一样寒光闪闪,圆盆大的脸上布满可怕的条纹。。。。。。老虎。还没有回过神来只闻老虎一声怒吼吓得元仄魂飞魄散,逃跑的本能反应不经过大脑直接传递给双脚,撒腿狂奔一头扎进茫茫草海中,就象无头苍蝇乱飞乱窜。总感觉到那只老虎在追自己,筋疲力尽已无力再跑之时才现身后并没有老虎追赶,但自己已和天保、陈妶散开了,孤零零一人在这荒凶险之地紧张得总是感觉周围隐藏着未知怪兽。
夜空明月时而被乌云遮挡时而露一小脸,阴晴不定的照在高草丛中,四周的断草挺直的卷曲的相互交织随风摇曵,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形成千奇百怪的黑影,象鬼面,象怪脸,象幽灵,象异形。人在恐慌时更容易产生草木皆兵的错觉,当元仄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脚上时,现自己的一只脚正踩在一个巨大的脚印上,这个脚印是正常成年人脚印的四倍大,自己踩在其中如同猫踩在老虎的脚印上。什么巨物只留下了脚印就像水面上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鳄鱼,不见庐山真面目的恐惧更让人魂飞魄散。元仄撒腿而奔才跑出一小段距离就被一个东西绊倒,跌得头昏眼花用那火冒金星的眼睛扭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脚宛如盘石踏在旁边,这次不是脚印而是一只真真切切的巨足,月光虽暗弱但五个脚趾头依然清晰可辨,大脚趾足有自己的手腕粗。再往上一看一个巨大的人影正屹立在自己跟前的草丛里,正是他伸出的一只脚将自己绊倒。虽看到并不是那么清晰但轮廓黑白分明,手臂粗壮肌肉达比姚明还高出一头,圆圆的大脑袋象一个篮球,一双小眼睛放射出凶狠的目光,仿佛是一个加大版的山地大猩猩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元仄已被吓得灵魂出了窍,瑟瑟抖的双腿就是想跑也迈不开步伐,惊吓叫喊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很远一直传到了陈妶和天保的耳朵里。
天保并没有因那只老虎突然有所退缩,而是拔出腰刀护住陈妶与之对峙,老虎挥舞着爪子装腔作势的向前蹿两下再一扑却又来个急刹车,看来它并不想与天保生真正的冲突,来回渡了两个半圈,再弓着背部虚张声势的低声吼了两声便垂着脑袋向后面的草丛深处退去了。天保和陈妶长舒了一口气才注意到元仄已经不见了,四处寻找但面对茫茫草海无异大海捞针,灰心丧气之时夜色中突然飘来元仄那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二人迅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跑去,但元仄的呼喊声一直处于移动状态,天保和陈妶就这样追了整整一夜,东方泛白之时已筋疲力尽,便小憨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正直旭日东升,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大。但见:此山顶天立地,名曰成都载天,上接九天宫阙,下踏厚土大地,山势雄浑壮丽,山体俊俏高耸,孤峰就像刀戟,悬崖宛如斧劈,山顶白云飘渺,山底棕树成林,翠柏傲骨峥峥,苍松迎风而立,长藤相互缠绕,矮竹随风摇曵,老猿悬崖攀玩,盘羊峭壁奔飞,猕猴藤间荡漾,斑鹿林中酣睡,忽然一声虎啸,全都四奔而散。
天保以前就听说过偏避之地有一荒芜地带名曰北方大荒,荒原上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成都载天山,巨人部族就住在山里,眼前这座山非常象传说中的成都载天山。自己虽然到达过许多地方但却没有到过北方大荒,昨晚一直顺着元仄的叫喊声追到这里,且路上有一排延伸到山下的巨大足迹,元仄被巨人劫持的概率极大。二人便随着那道巨大的足迹向大山进,山脚多为石块和砾岩,自然也就留不下清晰足迹,山虽陡但表面布满了沟壑。二人顺着一道道的沟壑向上攀爬,现这座山上面有很多孔隙和洞窟,进入洞窟才现里面空间非常大,顿感豁然开朗。洞中怪石嶙峋,有的象柱子,有的象阶梯,有的象兀峰,有的象狼牙。。。。。。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洞壁分布着很多窟窿和缝隙,外面的阳光能从这些缝隙中渗透进来,所以并不是很黑暗。缝隙有大有小有长有扁,透进来的阳光也千变万化,形成了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光束,使不可捉摸的洞穴更显扑朔迷离。天保和陈妶在这个偌大洞穴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各种大大小小的石柱,石墩为掩护蹑手蹑脚的小心前进,看见洞穴深处有好几个巨人走出来,他们便迅的躲在一个石墩后面,左边又出现几个巨人,他们便又躲在一个石柱的右边,后面来了一群巨人,他们便躲在一个石堡的前面。。。。。。左藏右躲不断向内挺进。但洞穴深处的光线暗淡得多,来来往往的巨人也更多了,只能看见一个个的大概轮廓,他们说话声音洪亮,在洞穴回声的作用下如雷鸣兽吼,突然左边走来一大群巨人,天保陈妶迅的向一块巨石的右边躲藏,现这块巨石的右边正好站着两个巨人,四只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两人正准备逃跑,但前面已被一排巨人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这才现自己已被四面八方的巨人包围在中间,已无路可退。
“欢迎来到北方大荒!”
一位领头的巨人奚落的说道。
“您好,我叫天保,走南闯北十多年了,到过很多地方,就是没有来过北方大荒,非常仰慕,所以特来拜访一下。如有机会能见到你们巨人族的夸父大头领,那才是三生有幸。”
“既然是仰慕而来,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巨人的兄弟个个高大威猛,小弟我站在你们的面前太显矮小,自惭惭愧,所以才偷偷的瞻仰您们的尊容呀。”
“现在正值冬季,粮食短缺,你们带着一个小孩冒然闯进我们巨人部族的领地,难道没听说过蚩尤大君王爱吃小孩吗?”
话音一落巨人们七手八脚将二人逮住,并用棕树须编成的绳子给天保来了个五花大绑,陈妶只是一个小女孩就没有必要绑。
洞穴深处一片黑暗,巨人们都点起了火把,叽里咕噜作威作福的押着天保和陈妶先穿过过道,进入大洞穴,这个大洞穴的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与不同的通道相连,再进入了左边的一个通道,来到一个更深的洞穴,又穿过一个通道。原来山里面是由很多大大小小不同的洞穴组成,二人七弯八拐晕头转向最后被压押到一个最大的洞穴中,只见两行巨人面对面整齐屹立着。二人从中间穿过来到一个石台阶前面,石台阶两边也有手扛石斧举着火把的两排巨人,台阶上面铺着各种兽皮,每张兽皮上面都盘坐着一个官员模样的巨人。。。。。。正中央虎皮上面盘坐着一个望而生畏的巨人,只见他:圆圆脑袋宽厚嘴,小小眼睛目光利,眉毛粗犷头顶光,坚硬的胡须似倒戟,脸色煞白无血色,面容阴冷似鬼魅,一脸庄重难揣测,低沉声音让人畏,两条小蛇挂双耳,一条巨蟒绕在肩,身形壮硕力无穷,高大可畏奔如风,以为见到哥利亚,又象阴间巨灵神。
此人定是巨人部族的夸父头领,天保扫视四周现巨人们个个人高马大,只在腰间穿着一条由棕片编成的裙子,成都载天山的山坡和山腰上长着很多棕树,看来他们的衣服都是就地取材。在冬天只穿一条棕裙而不觉得寒冷,山洞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出很多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最关键因素还是巨人们的身体太强壮。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擅自闯入我巨人部族的领地?”
夸父严肃的问道。
“在下天保乃穷桑人氏,要到北方去寻找失踪已久的堂祖父,路过贵地还望头领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众所周知,蚩尤大君王爱吃小孩,你带一个小姑娘来到我的领地,如果我放了你们,大君王怪罪下来我们巨人部族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我常常听人们说夸父头领有着一颗关心平民百姓的仗义之心,既爱民如子又嫉恶如仇,曾经为了广大老百姓的生存而不顾个人的安危去追太阳,让人感动呀。”
“那是2oo多年前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故事,也就是在夸父一世的时候,有一年天下大旱,太阳象火球一样烘烤着大地,烤死了庄稼和树木,烤干了水泽与河流,天下的百姓都奄奄一息了,很多人都热死或干死了。众所周知,我们巨人部族以善于奔跑而闻名,其他部族的老百姓都用期望的目光看着我们巨人部族,夸父一世大怒道:‘太阳太可恶了,我要追上太阳必须将它教训一顿。’说完他就朝着太阳的方向拼命的奔跑。由于天气太热夸父一世口渴难耐,一口气喝干了黄河和渭河里的水,但还是口太渴,于是又跑到北方大泽去喝水,可惜还没有到,就在半路上干死了。”
“夸父与太阳作斗争,为人类谋福,舍己为人勇于献身的精神,让人钦佩。”
“恰恰相反,夸父一世并没有追到太阳,反而被太阳给烤死了,死后天气也更热了,大家便怀疑是夸父一世惹怒了上天给人们带来了更大的灾难,反而憎恨起夸父一世来。过了好久终于刮起了东南风,大雨随之降临干旱自然解除,这场灾难也随之化解。民众往往有个特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有了雨露的滋润很快就忘记了昨天的干旱,对夸父一世的态度也由憎恨慢慢转化成了讥笑。自从夸父逐日失败后我们巨人部族一直都被人们取笑。人言可畏加上我们巨人部族天生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和羞耻感,无法忍受大家的嘲讽因此深居于山洞之中,白天一般不出门,主要在旁晚和清晨种植庄稼或打猎,所以巨人族虽身形高大却脸色苍白。漫长的两百多年都过去了,我已经是第七代夸父了,却没想明白夸父一世为什么活活干死都没有接近太阳呢?”
“如果我能抓住太阳,你能放我们走吗?”
陈妶胸有成竹问道。
“小姑娘,如果你能解开困惑了我们巨人部族两百多年的问题,我当然会放了你们。”
“太阳就在山洞外面,借你那个钵盂一用,并帮我们打一钵盂清水,我们一起去抓太阳。”
夸父安排一个侍从装了一钵清水递给陈妶,大家一起来到洞口,正值外面晴空万里。陈妶将钵盂托在胸前,钵盂里的泉水清澈可鉴,太阳光芒受到水面的反射,将太阳的影子清晰映在钵盂底部,喜笑颜开道:“我已经将太阳抓住了放在这个钵盂里。”
巨人族本来白天一直隐藏在昏暗的山洞中,当走出山洞时眼睛被阳光刺眯成一条缝看东西也恍恍惚惚,往钵盂里一看皆大吃一惊,赞口不绝的返回洞中。。
再说元仄被抓后带到成都载天山后山坡的一片小棕树林里,棕树属于常青树,它蒲扇一样的巨大叶片在冬天依然郁郁苍苍,夜间棕树林下的月光非常昏暗,到处都是嶙峋怪石和荒芜草丛,不怀好意的荆棘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灌木。
那个巨人将元仄绑在林间之时又来了一个巨人,见抓了一个小男孩便奉承一番,两个巨人一副作威作福的样子,居然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是谁家小孩,叫什么名字?”
元仄战战兢兢答道:“我姓元名仄:从小山里长大,世面没见多少,老实诚恳本分,从不欺负弱小;可能有些胆怯,却也执拗倔强,只知实话实说,不会花言巧语,就想要耍滑头,脑子也不灵光,很会放羊喂猪,被笑羊头猪脑,考试倒数第一,已成家常便饭,有些固执死板,从不拐弯抹角,虽然经常吃亏,也要说到做到,因为我叫元仄,所以原则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