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孙竟成也没吭声,吃好了去洗碗,回卫生间洗漱,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做手膜,等所有流程完了,过去趴床上压住正在看书的周渔。
周渔放了手里的书,摸摸他头,说他质真硬,跟刺猬似的。孙竟成顺着杆儿爬,悄悄掀开被子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她被窝里钻,被她一眼识破,用力给掀了下去。
“真小气。”
“你大气。”
周渔回。
“周老师,我想把钢琴挪过来。”
“挪吧。”
“等你开学了我们住这儿,我早上送你上学。”
“我可不想早起。”
周渔拒绝。
“我知道一条小路,从这儿到你学校就十分钟。”
“你怎么不住回去?”
周渔看他。
“我不是为了自己。”
孙竟成解释,“这儿安静你能睡好,那边夜里你老翻身。”
“再说吧。”
“我们要是住这儿,我就挪钢琴,住婚房我就不挪了。”
孙竟成同她商量。
“再说吧。”
周渔关了灯。她了解孙竟成,送自己三五天没问题,时间久了他就烦了。
孙竟成瞪着眼睡不着,周渔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尤其那句“吵恼了会伤感情,暂时察觉不出来,等哪天意识到的时候就晚了。”
他和周渔的离婚,当时就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拌着拌着就恼了。越吵越觉得对方性格不行,看见的全都是缺点。为了双方不恶语相向,变得面目可憎,他提出离婚,周渔当下就应。
他找到她受伤的那只手,亲亲吻了下,自肺腑地说:“老婆,谢谢。”
为特意给自己包虾仁饺,为自己让她处境尴尬,为她没有怪自己。
他是不吝啬表达情感的人,但今晚也不知怎么了,有些话就是没能说出来。但他莫名笃定那些复杂交织、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感周渔都懂。否则自己趴她身上的时候,她不会温柔地抚摸自己头。
第22章事儿精
今晚思绪同样复杂交织,辗转难眠的人还有孙竟越。饭桌上他拒绝了那套房子,不为别的,只因他为人长兄、为人长子。
饭桌上老婆一句话没说,回来的路上也一句话没说,一直到了停车位,她让毓一带着小儿子先上楼,随后才恨恨地看向他,问他有什么资格替姐弟俩拒绝那套房子?
她问自己,知不知道毓一对室友撒谎,说自己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他很震惊。因为他只是一个队长而已。
老婆一脸平静,慢慢地说:“我去过毓一宿舍两回,四个人,两个本地生,另一个是天津人。毓一的床铺和学习桌是最整洁和一丝不苟的,整洁到与整个宿舍格格不入。那三位同学则随意很多,桌上零零碎碎瓶瓶罐罐,学习用品是学习用品,高级护肤品是高级护肤品。”
“我在女儿桌上找了半天,才在最隐秘的位置找到她那套国产护肤品。我说中午了,请她们去吃顿饭,她们很高兴,开始穿衣的穿衣,穿鞋的穿鞋,而女儿则蹲在那儿慢慢地系鞋带。我当下就改了主意,带她们去学校里最好的餐厅。她们习以为常地给我推荐菜,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女儿也笑着,但没怎么说话,因为她都吃普通食堂,不懂这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