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我给杀了,我都得谢谢他?”
“哎呀您想哪去了?”
孙竟越皱眉头,“我是说如今的小孩……我不说了,你们俩爱咋咋吧。”
孙佑平生起了闷气来,下诊所穿上白大褂端坐在诊桌前。老大话里话外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错,是他固执地跟子女生气。
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微微颤动,手背上布满了老年癍,他左手捏着右手来回揉,望着门前一棵落没叶子的法桐神。算着日子,还要多久它才会重芽长叶。
那边孙竟成把车停在法桐下,从诊所里上了二楼。孙佑平站在楼梯口喊老大,孙竟越听见下来,孙佑平指着楼上,“跟他交待,别再从诊所上楼。”
“我可不说。”
孙竟越不管闲事,“他又没经过我家客厅。”
说完就上了楼。
上楼就说孙竟成,“你也收着点,家里就你跟老三事多。爸那么大年纪了,你们还跟他一般见识。”
“一个月见不上一回面,见面你就埋汰我?”
加之前几天孙母才说了他一顿,他语气控制不住的冲。
“你吃枪药了?”
孙竟越说他。
“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孙竟成作势要走。
孙竟越扯住他衣服,“行了行了,都别光长脾气不长能耐。刚我跟爸聊了,他很后悔,说以后不会再对你……态度恶劣了。”
孙竟成回来坐下,“妈呢?”
“妈刚去送孩子上学了。”
孙竟越也坐下说:“你跟老三都消停点。”
“前几天她跟我微信,问见死不救构不构成犯罪?我说这要分情况。她说要是对方准备跳楼,她在旁边嗑瓜子看热闹,这算不算犯罪。”
孙竟越脑仁疼,“回头你联系她,都俩月没回来了,看她在干啥。”
“你也联系联系老二,看他整天在忙啥。”
“二哥潇洒着呢。”
孙竟成告小状,“他去香港了。”
“行。”
孙竟越让他打住,起身就要离开,“你们没一个省心的。”
想起什么扭头交代他,“你以后不许从诊所上来,从小区里上来。”
说完挠着头皮下楼,看孙佑平坐在诊桌前生气,过去安慰他,“爸我刚训过老四了,他很后悔,说以后绝不会对你态度恶劣。”
“您也想开点,老四呢还年轻,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孙竟越想了会说:“我前两月去他家,书房一大半都是医书。”
孙佑平无所谓,“他想干啥干啥。”
“行,我先回局里了。”
孙竟越离开。
这一早上说的话比一个月都多。路上他想跟老婆打个电话,犹豫半天没打出去。昨晚上俩人还为琐事拌嘴,老婆嫌家里一切家务都是她,还得请假去幼儿园开家长会。如今读大学的女儿想出国当交换生,家里没什么闲钱。加之又生了一个小的,开销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