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竟成手伸去她衣领摸后背,“出汗了。”
然后把她肩上的小背包取下,倒背在自己怀里,扬手,“走,再坚持十分钟。”
周渔想再歇会,反正就剩十分钟。孙竟成不让她歇,说越歇越爬不动。
等爬了二十分钟,孙竟成说再坚持五分钟就到了。十分钟后,他说再有三分钟……
周渔彻底不爬了,上面坡道越来越陡。孙竟成让她走前面推着她,说晚上给她捶肩按腿,让她注意脚下路,别打滑回头连累他。
周渔懒得理他,专心走脚下路。
登了顶,风大,孙竟成让她好好抱住一棵古树,自己则在背风处搭着帐篷,自言自语,“去年就有一对小情侣被风刮跑了。这儿夜里有狮子、有老虎、有大象,有狗熊、有大灰狼、还有大猩猩……可得小心了。”
……
帐篷搭好,孙竟成喊她快进来,随后拉了拉链,一本正经地盘腿坐着。周渔问他干嘛,他说等汗落,否则容易感冒。
……
俩人大眼瞪小眼,孙竟成抿了口茶,夸她,“周老师真好看。”
……
“滚蛋去。”
周渔回他。
孙竟成哈哈大笑,把保温杯给她,让她坐在帐篷的角落,自己半跪着一点点铺床。周渔第一次住帐篷,看了一圈问:“这么点位置,够我们住吗?”
“够。”
孙竟成忙着充气垫,“晚上你叠在我身上睡就行。”
……
周渔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让你不正经。孙竟成看她,“你等着。”
接着继续充气垫。
周渔什么也不干,就坐那儿抿着茶看着他忙,等全部铺好,孙竟成脱了袜子把脚丫伸出帐篷外晾,周渔也学他那样儿,刚伸出去就冻缩了回来。
孙竟成笑她,把帐篷门卷起来,要她看对面的日落。俩人紧挨着坐在帐篷口,静默无声地看,丝毫不觉得冷。
天擦黑俩人就回了帐篷里,一面喝茶一面看书。一个看《伤寒杂病论》一个看《周易》。看了有五分钟,周渔没能静下心,偏脸看看孙竟成,他领我来就是换个地看书?
难以置信。
周渔收了书,裹好睡袋睡觉,这儿倒也静谧,很容易入睡。双腿酸,揉了会就睡了。
混混沌沌间,她感觉有人给自己按摩小腿,她迷糊地喊了声,“孙竟成?”
“睡吧。”
孙竟成应她。
周渔又安心地睡去,好大一会儿,感觉有人抱自己,她顺着熟悉的气味转身,也抱住了他。
夜里睡得不算踏实,她原本就有失眠症,不时能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背,轻轻哼着小曲儿。这让她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乡下的夏天,坐在床边替她摇蒲扇赶蚊虫的姥姥,嘴里也哼着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