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苑里,排排马厩,马们个个膘肥体壮,油光满面,吃饱了没事干,就&1dquo;咴咴”直叫,撅腚尥蹶子,马伕的头头见太子殿下来马厩视察,激动万分,趋前趋后的,嘴里不停地说着,夸耀自家:&1dquo;殿下,看见了没有,哪一匹马毛都整整齐齐,我命令手下人每天给它们梳一遍。还有马厩,每天打扫两遍。”
&1dquo;你这一共有多少匹马?”太子问。
&1dquo;一万一千零八匹&he11ip;&he11ip;整,昨天下的二十多个小马驹也算。”
&1dquo;你手下养马的,一共有多少人?”
&1dquo;五百多人。”
&1dquo;每天连人带马,你要花多少银子?”
&1dquo;我今年的预算是四十万两,一天不到两万。”马夫见太子问这,觉得这是追加拨款的好机会,忙说:&1dquo;钱有些少,每月的拨款,常不到月底就花光了,尤其现在是饥年,市面上物价很贵,精料豆饼五百钱买不来二斤。下官想请殿下一年多给我们十万二十万的。”
&1dquo;你这些马平时都做什么用处?”
&1dquo;回殿下,一般也就是养着,供皇上赏玩。”
&1dquo;无用啊无用,”太子弘摇摇头,对张文权说,&1dquo;卿所言极是,这些马确实不应该闲养着,这样吧,先放一半,送给关中急需牲口耕种的百姓,这事,你负责抓紧落实一下。”
&1dquo;殿下,您是说放这些马给百姓耕种用?”弼马温惊讶地问,&1dquo;殿下,这些都是各地供来的名马良驹,若作耕种用,有些太可惜了吧。”
太子弘没理他,带着张文权等侍从继续巡视后苑,当来到鹿苑的后边时,见这里荒草萋萋,人迹罕至,但不远处却有一片院落,大门紧闭门口还加了双岗,太子有些奇怪,指着那个院落,问左右:&1dquo;这个院子是干什么用的?”
张文权说:&1dquo;门口还有岗哨,看来不是个平常的地方,殿下不妨去看看。”太子点点头,领着一行人绕过一个小水塘走了过去,谁知刚踏上院落的台阶,就被两个持枪的哨兵横枪拦住,众人忙挺身上前护住太子,张文权厉声咤道:
&1dquo;把枪放下,不知来的是太子殿下吗?!”
两个哨兵听了,急忙把枪收起,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站起后仍挡在门口,不想放太子等一行人进去。
&1dquo;闪开!让太子殿下进去。”张文权说。
&1dquo;殿下,恕小的无礼,没有武皇后的手谕,任何人不准进去。”两个哨兵抱拳施礼说。
&1dquo;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我都不让进。”太子说。
&1dquo;回殿下,小的不好和您说。”
太子看着张文权说,&1dquo;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和我说,看来我得进去看看。”
此话一出,张文权朝太子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窜上来把两个哨兵挤到了一边,追讨大门的钥匙。
&1dquo;我没有钥匙,”被挤到墙角的两个哨兵可怜巴巴地说。&1dquo;谁有钥匙?”
&1dquo;掖庭局的人有,他们的人经常过来。”哨兵说。
&1dquo;把门砸开!”太子命令道,&1dquo;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一个侍卫上前把锁梃子给拧断了,然后推开大门,放太子等人进去。
院子很大,显得很空旷,南边高大的围墙边,竟种有一小片菜畴,一个老娘子和一个村妇模样的人,正蹲在地里拔草,另有一个妇女正在附近的井边汲水,旁边有一盆待洗的衣服。见有一群人进来,三个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愣愣地站在那里。
太子弘走过去,和蔼地问:&1dquo;您们是谁,怎么关起门来在这里种菜、洗衣服呀。”
三个人不敢说话,惊恐的眼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急忙低下头。张文权说:&1dquo;三位不要害怕,这位是太子殿下,问你们话呢。”
三人仍不肯说话,两个妇女还不时地偷偷地打量着太子弘。正在这时,外面气喘吁吁地跑来几个太监,领头的一个太监是掖庭令,他恭手给太子弘施了一礼,说:&1dquo;太子殿下,你怎么转悠到这里来了。”
&1dquo;怎么,父皇命我监国,我怎么不能到这地方来?”
&1dquo;能来,能来。”掖庭令说,&1dquo;不过,这地方荒凉得很,没什么好看的,殿下还是回去吧。”
&1dquo;我问你,这三个人是谁?”太子弘指着那三个妇女问掖庭令。&1dquo;都是些宫婢,在这里干活的。”
&1dquo;宫婢?宫婢何至于这么神秘,门口还加了双岗?”
掖庭令吱吱唔唔不能对,这时,其中的一个妇女捂着脸,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太子更觉蹊跷,于是厉声问掖庭令:&1dquo;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1dquo;回殿下,她&he11ip;&he11ip;她们是&he11ip;&he11ip;是--皇后不让说。”掖庭令苦着脸说。太子不语,只是以严厉的目光盯着掖庭令,掖庭令被逼不过,只得指着那两个年轻的妇女说:&1dquo;她们一个是义阳公主,一个是宣城公主,那年老的是她们的乳母。”
&1dquo;谁?谁?”太子惊问道,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1dquo;回殿下,此两人是萧淑妃的女儿,义阳和宣城,她们因母获罪,已在这里囚禁整整十九年了。”掖庭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