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没有忘记,要请留下来的船工们去饭店吃饭。
两人匆匆忙忙赶去了饭店,好在林清耀已经在了,他发表了一番讲话,就是林颂之前写得,被周其均嘲笑的那一份稿子。
“忘掉历史是最大的财富,以后我们福兴只往前看,改修船是次优选择,能解决问题就行,西西弗斯说,过程才是生命,两端全是死亡……总之,以后我们一起打造全新的福兴厂,短期内修船,但未来一定会再造船,福兴这艘大船……”
林颂拍完视频,带头热烈鼓掌:“好!林总说的太好了。”
有个伊姆很疑惑:“什么西西?死不死的。”
林颂脸红,偏偏还装模作样地吟诗:“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刚被林颂升为舾装生产管理员的郑工笑出声:“伊姆不懂吧?这就是读书人。”
伊姆:“读书人也得讲人话呐。”
其他人也跟着笑,是取笑,却是善意的,调侃玩笑能促进气氛和谐。
这几个月船工们看着林颂满身油污地爬上爬下,和她亲近了许多,一开始他们都觉得她是一个跟生产脱节的管理者,但她有懂的技术知识,就会毫无保留地分享,有不懂的地方,也会虚心地跟他们学习。
再加上躺在同一排纸板上午休的“厚重”
情谊,他们既然都选择留下工作,自然愿意跟着小林总干。
林颂把拍摄的视频发给了周其均。
她说:“你说的很对,这稿子太癫了,还好丢人的是我伊爸。”
她这会才发现,从昨天开始,周其均就没回复信息了,连工作也没回复。
林颂的第一反应,不会出事了吧?
她打了个语音通话,没人接,再换成电话,没打通,她犹豫了下,打电话给周大哥,还是没人接。
周其廷倒不是故意不接的。
他是被人胁迫的。
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不停地亮起又暗下,闪动的是他备注的“林颂”
二字,他一伸手要去碰手机。
他的弟弟就面沉如水,板着脸,不讲话,目光似刀剑,割着他的手。
周其廷投降:“好吧,我不接。”
周其均自己也不接,放任着手机震动,等到屏幕不再亮起,他脸色似乎更差了。
周其廷忍笑:“你想让她打几个,你才能消气?你什么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今天家里很热闹,兄弟俩嫌吵,躲在了院子里。
周其廷干脆抓住了周其均的手,把周其均的袖子往上卷了卷,他认真道:“就像过敏,你为什么不讲呢?伊妈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还有空就给你雕刻漆器摆件,想让你放在家里。”
周其均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