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手应心,运用得炉火纯青。
云姜哭得梨花带雨,嘴角的血渍还沾着,留着,不曾擦拭,“大人。。。。。。。小妹素日在大人面前装得柔弱不能自理,大人瞧瞧,因了玉璧的事,她打我!她把做姐姐的打成什么样儿了?”
那人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得“咔嚓”
一声,继而是云姜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远在凤座上的人也许还未能瞧出什么,但见云姜愕然睁大双眸,痛苦得一张脸都要皱了起来,一双手下意识地就抬了起来,仓皇要去托住自己的下巴。
阿磐眼皮一跳,啊,谢玄卸了云姜的下巴。
云姜疼得眼泪咕噜咕噜地滚,可那人眸中冷峭,不见一丝怜惜,也不带半分的情愫。
凤座山的贵妇人与婢子朝这厢望着,不知出了什么事。
宜公主抓着南平的袍袖低低地问,“怎么。。。。。。。了?她。。。。。。她怎么了?”
南平朝着宜公主噤声,“不要说话。”
大殿深处的人看不清此处的光景,然阿磐与赵媪却能看个清楚明白。
云姜的下巴已经脱了节,虽有皮肉裹着,仍旧疼得她煞白了脸色。
她慌乱地去抓那人的手,一双朦胧的泪眼哀哀切切地望着谢玄,含含糊糊地乞求,“大。。。。。。大人。。。。。。。疼。。。。。。。”
好啊,该卸了她的下巴,也该封了这张借端生事的嘴巴。
那人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骨节仍在钳着,没有一点儿松动。
良久才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足够殿内诸人听个分明,“孤最恶搅弄是非,留你,是看在故人份上。”
只提故人,不提孩子。
大抵那个孩子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殿内诸人心都提着,一时竟一句也不敢说话。
云姜哭道,“大。。。。。。。大人。。。。。。。不。。。。。。。不敢。。。。。。。不敢了。。。。。。。”
忽而又是“咔嚓”
一声骨骼响,也又是一声尖叫,“啊!”
那人这才给她复了位。
云姜蓦地瘫在地上,整个人似被人抽走了三魂六魄一般,一双杏眸空空洞洞的,只托着下巴,怔怔地失着神。
宫人婢子栗栗危惧,不敢抬头,西宫殿内鸦雀无声,恍如空无一人。
只听得见云姜喃喃哭道,“大人。。。。。。大人偏心。。。。。。。。偏心。。。。。。”
西太后叹气,温柔地开口劝解,“凤玄,千万不要动气。这都是女人家,哪有不吵吵闹闹的时候呢?好在都是自家人。”
“阿磐,你快坐下,凤玄也回来了,咱们高高兴兴的,留下一起吃午膳吧。”
那人笑了一声,淡然有礼地回话,“不留了,这就走了。”
西太后叹道,“你总与吾生分,这西宫,你总是不来。今日你肯大驾光临,吾是托了夫人和公子们的福了。凤玄,吾请你留下,陪吾吃顿饭。”
倒也没有提谁是夫人,愈是不提,愈是要引人遐思。
王父一日不办大婚,夫人之位便一日悬着,悬着的,就必定有机可乘。
那人挑眉,笑意不达眼底,也拒人千里之外。
“娘娘寡居宫中,孤来干什么。”
西太后怃然一叹,“罢了,吾与夫人们说,吾一人在宫中寂寞,要她们带孩子们常来与吾说话。凤玄,这总不能驳了吾的面子吧?”
那人转头笑道,“娘娘的面子,自然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