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滨城之后,裴知谨因为公务,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新加坡。
东南亚某新兴国家的港口在几个月前重新开放,邮轮订单量大幅上涨,三天后将在新加坡举办东南亚邮轮市场的前景论坛。
所以他将极地探险邮轮项目和海洋生态旅游项目又往后延了半个月。
曲惜珊本来就是特聘顾问,弹性工作时间,只需要一周一次或者两周一次到项目部指导有关于海洋生态旅游的工作。
于是她在世洋之心的HR露了个脸之后,便日日待在坐落在鲸落湾北边的滨城深海海洋与工程研究所。
这日,曲惜珊在研究所的室内繁殖场给珊瑚繁殖缸做日常维护。
缸里是一些从南海采集回来的硬骨珊瑚断枝、软体珊瑚皮革、灯琴,还有五爪贝等一系列牢底坐穿海洋生物。
研究所的兽医丁娜正在给一条病歪歪的苏眉鱼量长度。
她瞥了一眼曲惜珊,问道:“珊珊,下周饶书馨就下船了,我跟她约好了,咱们到后巷吃夜宵去?”
丁娜和饶书馨一样,是曲惜珊上大学时认识的好朋友。两人都是学医的,一个医人,一个医兽。
一说到饶书馨,曲惜珊就想到了她在京都清水寺请回来的桃铃。
她皱了皱眉,问道:“饶书馨这次合同跑完了?还是只是他们医务室休假啊?”
丁娜道:“休假,到时候还要上船的,他们邮轮医生虽然轻松,但也不容易,一年到头飘在海上。”
“长须飞盘状态不错。”
曲惜珊指了指2号展示缸,又皱了皱眉道:“4号缸得换水了,直接用近海海水。”
她走回工作台,道:“我还挺羡慕饶书馨的,每天都跟度假似的。而且船上人来人往,不像我们这,那么大的研究所实验室,冷冷清清,动物都比人多得多……”
丁娜抱着手臂,“我跟你说,前天我在研究所门外碰见个搭讪的小男生,还说羡慕咱们天天跟海豚打交道呢,我就寻思着,我来这三年了吧,除了搁浅的,也没见过几条海豚,怎么打交道的?”
曲惜珊揉了揉太阳穴,干巴巴说道:“他说的那是水族馆的驯兽师吧?”
丁娜又捞出一只钝额曲毛蟹,摸了摸它种植在身上的珊瑚海藻,道:“可能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驯兽师?”
曲惜珊:“……”
丁娜检查完繁殖缸的小动物们,取下手套,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她看着曲惜珊在工作台上摆弄显微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珊珊,你谈男朋友了?”
曲惜珊一愣,手里的载玻片都差点掉在地上,“没有啊……”
丁娜满脸不信地看着她,笑得颤,“我那天在咱们公寓门口看到了,就是你从江城回来那天……”
“宾利慕尚,那种车,一般人谁会开?”
她凑近,抬眼小声道:“啧啧,老实交代,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