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头去,舌尖上尼古丁的瘾还未消散,却好像已经埋入了另一种瘾。
远处的海鸥掠水而过,洋洋洒洒扬起一片涟漪。
裴知谨收回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曲惜珊,口中的涩麻漫延及肺,不由哑声道:“晚上吃饱了吗?”
曲惜珊蹭了蹭脚尖,靠在围栏上的身体微微一侧,不咸不淡地说道:“饱了。”
裴知谨淡淡“嗯”
了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愈渐灼热。
他转着手里的打火机,一开一合发出“咔咔”
的细小声音。
“我看你在席上好像没怎么动筷子。”
闻言,曲惜珊翘首看来。
男人的高大的身影隐在夜色帷幕之下,他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解了领带,领口凌乱敞开。
原本的禁欲气息,在此时此刻消失殆尽。
不经意间,她看见一颗星星悬挂在他身后的夜空之中。
只这一颗,闪闪烁烁,遐想万千。
耀眼和碍眼总是共生共存。
曲惜珊垂眸,轻声嗤笑一声,待再抬眼,只甜甜一笑,“当然饱了,看到裴总您的那一刻,我就饱了。”
她说完,径直推门回房,只留下裴知谨茫然立在原地,看着对面大力拉上了阳台的窗帘,举步难移。
夜来风大,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却给你打了把伞。
你就说吧。
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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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过得很快。
裴知谨基本上都奔波于各系列会谈之间。
除了海事局派来了常驻工作人员,津口母港也成立了专项工作组与世洋之心的工作室对接,确保海事检验工作的完善度和合格率。
如曲惜珊所愿,裴知谨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更没有心思来管她这个芝麻大小的海洋生态顾问了。
拿着不菲的薪酬,反倒落得个清闲。
这种快乐,简直反人类!
裴知谨这两天只问及过一次曲惜珊。
他靠在酒店办公椅背上,将两个袖箍扯下,扔在办公桌上,沉声问道:“为什么她住在我隔壁?”
程岳立在跟前,闻言一愣。
思忖一番之后,道:“裴总,董事长不是说要多照顾他们一下吗?我就给安排了总统套房,但是这家酒店的标准只有两间,所以……”
所以就直接导致于只隔了一堵墙?
间接导致于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裴知谨烦躁地捏了捏眉骨。
这个程岳,自从前日中午从海盛造船厂接到齐水云祖孙俩之后,办事就少根筋似的。
他沉声道:“是不是江南号下水的时候,你的脑子也跟着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