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听了这话只觉讽刺。
记忆里原主被这一家四人众口一词污蔑,指认为肇事逃逸行事人。
因未能列举有效证据自证清白,被判处了五年牢狱刑罚,被迫成为走了歪路的罪犯。
明明是程晓东偷偷开原主的新车想去兜风,结果边开车边和女朋友打电话分心而撞了人,连下车看一下都没有直接心慌倒车回家,错过了伤者最佳抢救时间,最终抢救无效而亡。
当时是除夕傍晚,程家难得的一次回老家过年,所有人都在厨房忙着准备年夜饭,程悦也帮着包饺子。
从程晓东出去到回来不到半个小时,一脸惊慌地对程天林高红英说出开车撞逃逸的经过,然后崩溃哭着说不要坐牢,让他们想办法救救他。
宝贝儿子出了那样的事,程天林高红英先是震惊忧心,见到程晓东恐慌崩溃的样子又是心疼,然后不愧是出外打拼多年的人,迅想出了办法——让大女儿程悦顶罪。
第一,车主是程悦;第二,村路上没有监控,没有外人看到开车的是程晓东;第三,车祸前后程悦跟他们一直在厨房,只有他们能证明程悦不在车祸现场,反之亦然。
向来对程悦漠视轻忽怨骂的高红英恳求劝说不成直接下跪了。但那时事业有成已经不再奢求亲情和父母之爱的程悦当然不愿意为没有什么手足情的程晓东替罪葬送自己正当风华的人生了。
被拒绝的程家四口反而因此没了愧疚只剩恼怒,联合起来,在警察审查案情过程中将程悦和程晓东互换了案时的作为,一致指认开车撞人的是程悦。
而且五年里,那程家四口一次也没去过探监,也许是心虚也是早把她抛出脑后。反正刑满出来后他们对程悦没看出来有什么愧疚之心,又或者是用厌憎鄙夷的态度掩饰内心的心虚愧疚,害怕程悦不依不饶坚持真相。
总之,原主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傻,不知道不是世上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更不是父母会爱每一个孩子,会一视同仁。
也许是血脉羁绊作祟吧,原主下不了手做出报复,只是离开,真正当做陌路,再不相干。
林枢没打算跟这一家子纠缠不清的,连户口都不在一个本上,更不需顾忌,
“我行得端走得正,好得很。”
看了看手表,“行了,我赶时间,你好走不送。”
说完也不顾程天林不太好看的脸色,转身往食堂走去。
高红英见程天林面色不愉独自回来,略带讥语道,
“慈父不好当吧?也不知她爷奶大伯他们怎么教的,养出这么个闷棍棒的性子来。”
程天林对老家父母还是有孝心的,而且他背井离乡在外都是他大哥这么多年照料自己爸妈,对大哥也自有一番敬重,高红英类似贬损的话听得他不舒服,
“关我爸妈大哥什么事,她刚来的时候挺好的,勤快又听话,还不是你整天对她呼来喝去,但凡你用对晓东晓南的十分之一的心待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高哄英双眉一竖,猛地拍桌,
“什么我,难道我让她搬进库房睡让她做饭拖地打扫看店的时候你出声阻止了?默认不就是同意吗?哼,我以前都没现你还有这么假惺惺的厚脸皮。”
顿了下,翻个白眼,“行,我还真就是个恶母,晓东晓南我都顾不过来,以后她的事什么我都不管了,你也别在我面前提起她。对了,她这么有能耐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以后学费也她自己看着办,我辛苦挣钱养她供她读书可不是为了让她学来怎么气我的。”
家里的银行卡存款大头都掌在好红英手里,程天林自然是老婆说什么是什么了,而且真到那时候大女儿应该就会自动回来求助和解了,这样也好。
程天林想得好,林枢当然不会如他所意料。
期末考完最后一科数学,林枢找到班主任申请下学期进入毕业班参加高考。。δdζchz。coΜ
班主任很吃惊。
虽然这后半个学期他现程悦进步飞,但也不认为能一下子跨越到高三去,觉得学生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很是劝戒一番。
见林枢态度坚决又自信,班主任便当下联络各科任课老师抽出林枢的考卷批改,然后现竟然全课满分!
高兴地又抽出一份往年高二第二学期的期末试卷让林枢作答,结果也是惊人的满分,随即心情有些激动地去找高三组要了一份毕业班的期末考卷给林枢,并请来了校长监考。
林枢当然不负众望地做出满分答卷,在校长满意和激励话语中顺利完成升级目标。
考完试林枢按照原主习惯大伯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
很快新学期开学了。
程天林没有等到大女儿的登门认错,反而听到小女儿程晓南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起,开学总结大会上年级前五十名里没有程悦的名字。
程晓南学美术,跟程悦文化课成绩要求不同,但心里对于这个乡下姐姐成绩总在年级排名十内感到不太舒服,好像衬得她连村姑都不如似的。
所以虽然最近程悦从家里消失不碍眼了,这一点关注倒是还在,没想到就得了这么个“好消息”
。
高红英把筷子在菜碟沿上敲了敲,不在意地说道,
“提那个扫兴的丫头做什么,她都成年人了,做什么她自己负责,考不上大学老家不是还有地给她种吗,饿不死她。”
转向程晓东关切地问,“听说高二要学的最多最难,要不要给你加个补习班?”
程天林听到这个马上放下了对大女儿的那点微薄关心,也关注起儿子的学业来。
等到双胞胎快期末考试时,突然得到大女儿成了高考状元的消息,老家来电话很高兴地让他回去喝大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