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顧朝槿很是辛苦,宋清風下床的動靜很小,他已恢復獸人形態不過還頂著那對狼耳朵,和一條狼尾巴,他撿乾淨床上殘留的毛髮,不讓顧朝槿看出昨晚相擁而眠的痕跡。
顧朝槿伸手摸了摸身側,驀地睜開眼睛,身旁沒有宋清風餘溫,睡過的床單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他迅下床穿好拖鞋,嗓音沙啞地喊道:「孩子他爸。」
去到崽子房間一看,宋清風陪崽子睡得正香,宋清風攬住崽子小小的身軀,護在懷中給足崽子安全感。
難道昨晚自己睡著後宋清風過來和崽子一起睡了?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比不過一隻兔子,顧朝槿拍了拍臉頰打醒自己,他是怎麼回事!吃起崽子的醋來,這個家只有他是多餘的,其他世界到獸世的外來者,宋清風愛崽子多一點很正常。
宋清風睡眠質量不好,輕微的一點動靜都能吵醒他,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說道:「早餐在木桌上,我熬了粥。」
沒有等到其餘的話,顧朝槿瞬間像是霜打的白菜,走到小床邊弄醒崽子,小兔子揮動兔爪子扇在顧朝槿臉頰上,立馬起了一個淡粉色兔爪印。
小兔子朦朧地睜開眼,看見自己幹的好事,噙著眼淚可憐巴巴地說道:「爹爹對不起。」
「怎麼還哭上了,爹爹都沒來得及哭。」顧朝槿雙手抱著小兔子,拍著他背脊柔聲哄道:「不哭了,爹爹以後不會吵醒你。」
「走,我們去吃爸爸做的早餐。」顧朝槿把安安放在幼崽木椅上,貼心的給他系上口水兜,把他專用的小木勺,木碗拿過來盛滿粥。
白菜瘦肉粥煮得很爛,白菜的清香與肉香混在一起,十分勾人食慾,顧朝槿看見粥湯里融化的豬油,抬眸看向宋清風,嘗試地抿下一口皺眉苦澀地說道:「這是什麼?」
好吃的表現都是騙人的,難以下咽才是這碗粥的實質,宋清風坐在父子倆前面淡淡地說道:「白菜瘦肉粥不錯吧。」
安安反應最快立即鼓掌說道,「不錯,安安好喜歡。」藏在桌子下的小腿,碰了碰顧朝槿腿彎處,露出一個標誌性的假笑看向顧朝槿,「爹爹覺得怎麼樣?」
「好喝,我從喝過那麼好喝的粥。」說完顧朝槿繃著臉又喝了一口,早餐時間總是如此漫長,真是要了他老命。
不過小兔崽子還蠻有表演天賦,硬著頭皮喝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顧朝槿佩服兔崽子演技,要是放在現代世界直接當影帝的程度。
「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好喝嗎?一個個都快誇張天去了。」宋清風低頭含笑,喝了一口粥感覺像是吃了一嘴鹽,勺子落回碗中宋清風抖了抖肩膀,苦著臉說道:「你們怎麼不說難吃?」
他搶過父子倆的碗正要倒掉,卻瞧見乾乾淨淨的碗底,愧疚地說道:「我下次會努力提高廚藝。」
「以後做菜就交給我,你陪崽子玩就行。」顧朝槿故作頭疼,瞧了一眼兔崽子嫌棄地說道:「他老是說我沒有你溫柔,可能是我經常打他屁股。」
「不如這樣你教我炒菜。」宋清風委婉的提出,家中大小事務全由顧朝槿一力承包,這怎麼能行,擴張領土他都能做到,就不信一個小小的炒菜能難倒他。
顧朝槿附身靠近宋清風,指尖擦過宋清風臉頰上的碳灰,爽朗地笑道:「還是我來吧,看你都成小花貓了。」
宋清風:「………」物種變化太多,他先是小狼狗,後面又變成小花貓,顧朝槿是有眼盲症嗎?
諱疾忌醫可要不得,不要當病情嚴重了再去看醫生,宋清風試探著開口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睛?」
輪到顧朝槿沉默了,這人是在說自己眼瞎嗎???
回想起飯桌上突然出現的豬油和食鹽,顧朝槿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去過海邊嗎?」
宋清風看出顧朝槿有意試探,故而沒有回答,等著顧朝槿下一句話出現。
「飯桌後怎麼會有豬油和食鹽?」顧朝槿一步步靠近宋清風,只要宋清風回答任何一句話,他都會相信。
討厭欺騙,卻不討厭宋清風這個人。
宋清風冷靜地看向顧朝槿,臉頰旁浮現出的酒窩讓人想要戳一戳,他語氣真摯地說道:「你忘了,我是東部落的王,想要什麼沒有?」
反客為主來得太快,宋清風占領上風,用顧朝槿話術打回去,「對了,你當初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才嫁給我嗎?不應該忘得這麼快。」
顧朝槿捏著宋清風下顎,逼迫他看向自己,誠懇的話語像是在說婚禮誓詞,「確實,我當初愛上的是你的身份,現在不一樣了。」
至於哪裡不一樣他說不上來,是對隊友的保護,還是真的起了私心,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讓他難受。
害怕宋清風繼續追問,顧朝槿拿起桌上銀針的布袋,緊張中把指尖扎傷,不痛不癢的傷口不會讓他在意,但那點傷口就像是一根針,扎進心裡不能拔出,亦不能進入半分。
宋清風望向顧朝槿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自言自語地說道:「還真是和從前的你很像。」
小兔子害怕爹爹和爸爸吵架,小手拽著爸爸衣角,晃動衣角不安地問道:「爸爸和爹爹吵架了嗎?」
「沒有你爹爹只是害羞而已。」
「那就好。」安安提著的心落下去,用不知在哪個話本子上學來的話術,好奇地問道:「爹爹是在欲擒故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