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摺疊好紙張,像是護一個絕世珍寶,踹在裡衣口袋中,他們現在沒有一塊良田,只能四處飄蕩在東部落周圍為非作歹。
「東部落有荒田嗎?可以讓他們去開荒種植中草藥。」顧朝槿詢問宋清風意見,畢竟宋清風才是東部落唯一的王。
「一切由你。」
若是這三隻獸人敢亂來,早就死在他匕下了。
獨眼龍和他的小弟在前面驅使馬車前進,顧朝槿和宋清風坐在草堆後面。
「你為什麼要答應我?」顧朝槿想不明白,東部落屬於宋清風地盤,這人完全可以一腳把他踹下馬車,進城另尋佳偶。
「你覺得呢?」宋清風手中握著一把踩在的蓮子,剝皮取芯丟進嘴裡,蔓延出甘甜,「夫君,你又在走神?」
「沒有。」顧朝槿急著否認,沒察覺到耳垂紅得發燙,他捏了捏兔耳朵,不經有些想念兔崽子在的日子。
到了城門熱鬧非凡,絡繹不絕過往商客,帶著小鴨子趕路的鴨媽媽,以及渾身白貓卻有著異瞳的布偶貓,城門大開沒有阻攔過往商客進入城中。
偶爾察覺異象還是會被攔下,比如顧朝槿的馬車,守城士兵敏銳地目光看過來,「進城做什麼?」
顧朝槿吃著宋清風親手剝開的蓮子,頭一次覺得蓮子味甜,甜到心頭裡去,「開中獸醫醫館,順便找我崽子。」
士兵視線落在兔子身上,想起坊間傳聞小殿下有一位兔子爹爹,不過傳聞里不是說,王對這隻兔子絲毫不嗎?怎麼會帶回部落?
一匹棕紅色的馬奔向城門,坐在馬上的少年將軍英姿颯爽,長發向後飄揚,一身靚麗的騎行裝和他沉穩性格不搭,不過他臉上揚起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站在城門上的士兵說道:
「王回來了?冰坨子居然親自去接王。」
「從底層爬上來的東西,也配得到王的親賴,在做白日夢?」
「要我說還不如把那只在外的兔子帶回來,好歹王喜歡。」
鑰年少成名和王一起擊退前來侵犯部落,在前線浴血廝殺把生命垂危的王救回,他是東部落的恩人也是王的恩人,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鑰能有今天多虧了王的提拔,若是沒有王鑰只能在街頭乞討。
銀靴踩在馬蹬上發出叮鈴的響聲,鑰右手放在胸口處,虔誠地說道:「陛下,歡迎你回家。」
視線與顧朝槿在空中相碰,撞出火花,鑰笑容漸漸凝固,他沒有質疑陛下的選擇,暫時卸下對顧朝槿敵意,不情不願地說道:「也歡迎你我的朋友。」
用朋友稱呼算是客氣的說法,陛下還沒有承認和顧朝槿關係,或許等陛下玩膩了,這隻柔弱的兔子便能滾得遠遠的,鑰暗自握緊拳頭跨上馬鞍。
顧朝槿王向鑰的背影,苦思冥想不得結果,忍不住向宋清風詢問,「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
「鑰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是嗎?可是他對你不同,顧朝槿暗自苦笑,沒有把心裡疑惑說出。
狂風掀起白色帷帽絲巾,很快又落了回去,站在城門兩旁迎接的獸人瞧見宋清風身影,跑回店鋪張貼最消息:為迎接陛下回來免費贈送蔬菜拼盤,烤肉一份,糯嘰嘰甜品一份等等。
顧朝槿走到宋清風身側,嘲笑宋清風,「怎麼沒有皇家馬車來接,莫不是你這個陛下是假冒的?」
宋清風很快還回去,似乎是在隱瞞什麼,「視察民情你懂嗎?」
一隻浣熊崽崽不顧一切衝上來,宋清風身旁跟著的侍衛立馬攔下,宋清風示意侍衛退下,雙手抱著浣熊崽子嚴厲地說道:「你這麼調皮,媽媽該擔心壞了。」
「我只是想親自感謝你。」浣熊崽崽手中抱著一瓶草莓果醬,遞到宋清風手中,「這是媽媽做的,很好吃,還請陛下收下。」
浣熊媽媽身上拴著圍裙,手足無措地看向這邊,眼眶中的淚水快要奪框而出,眼珠子一轉想到補救方法,「陛下,你別聽小丫頭說,她胡亂說的我做的沒有那麼好吃,恐怕陛下不會喜歡。」
「我收下啦。」宋琴行風接過那瓶沉甸甸的果醬,摸了摸浣熊崽崽毛絨絨的頭頂,莞爾一笑說道:「快回到媽媽身邊,不然媽媽該著急了。」
「陛下,你是天底下最好的。」
宋清風來到這裡後聽到的誇獎的話最多,他真的是最好嗎?有時他也會瞻前顧後做出改變,以求多有變法都對獸民有利。
街邊響起部落中常唱的歌謠,萬民合唱歌聲婉轉動聽,沒人注意到陛下臉紅了,顧朝槿打道:「陛下是不是期望,冬天趕快到來。」
在他們前方一輛馬車停下,車身鑲金裡面鋪著一層紅色毛毯,車裡只能乘坐兩個人,馬車夫的穿搭像是一名矜貴的紳士,顧朝槿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草鞋,抬頭看向宋清風已然上去。
上與不上,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獸民們看見,他們尊貴的陛下俯身彎腰,伸出手對顧朝槿說道:「所以夫君,你願意和我一起創建美麗的國度嗎?」
「我願意。」
兩人掌心相握,若是一本童話書這肯定是最後一幕,不過顧朝槿明白等待他們的還有很多。
下了一場玫瑰雨,粉色的,紅色的花瓣鋪了一地,顧朝槿看向紛紛揚揚的花瓣雨,手肘撐在馬車窗沿上,「陛下,你不覺得浪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