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陛下一天不登基,老夫心裡過意不去,不配做這把椅子!」
這話聽著委婉實則暗藏玄機,逼迫顧朝槿退位讓小兔子登基,好歹小兔子還有狼族血脈,作為外人的他不僅沒血脈連種族都不同。
鵬站在老將軍身旁,為顧朝槿說好話,「槿處理事物起來可比一個奶娃子強,安安才多大?難道要把實權落在他人手中,鐮叔才甘心?」
狼族幼崽自小習武,宋清風和鵬被丟在軍隊裡磨過,久而久之和年紀稍大的鑰熟悉起來,放下狼族等級制度,鵬叫鐮一聲叔並無過錯。
鵬在兩邊打圓場站在中立角度,既不會得罪鐮老將軍,又為王說好話。
「你哥死後應由你來接任。」鐮老將軍人人精,不會受到鵬誆騙立馬轉話話題,讓鵬成為話題中心。
「鐮叔,你看著我長大,我的性格你最是清楚,要想把我一輩子困在部落,你想都不要想。」鵬不顧大殿上其他獸人的目光,如同孩童一般在鐮身邊撒嬌,「鵬叔,我還想活到八十八歲,困在部落中處理政務我只能活二十歲,明天就掛掉。」
獸世最忌諱死亡,鐮蹙眉急忙打斷他,「你少說兩句,容我思考。」
守舊派和創派隔岸觀火,顧朝槿上位後大力支持開荒種植糧食,在一部地區劃分中草藥種植區,原有良田保持不動繼續種植沒有徵收。
一個舉動讓兩批人按兵不動,守舊派在思考顧朝槿後續的鬼主意,創派暗中盯梢,觀察顧朝槿是否徹底推動改革,徵用農田種植蔬菜。
兩派暫時停息戰火一致對外,兩邊的代表人物同時站出來發表意見。
守舊派老臣說道:「臣支持讓鵬王爺繼承王位。」
創派老臣衣袖輕佛,輕哼一聲,不贊同地說道:「臣認為該讓小陛下繼承王位。」
小陛下不過是個半大的奶娃子,還未到上學府的年紀,等開了智哪有現在好對付,推介小陛下上位在於好控制,當各位大臣傀儡好吃好喝供著,不死就行,最終決定權在大臣手中。
創派老臣不認為推舉鵬是明智選擇,鵬進來年幫助他哥處理了不少政務,雖在民間無半句好話,但獸人們心裡還是惦記這位王爺,鵬想要脫離控制,簡直易如反掌。
「你這頭蠢狼到底是怎麼當上官的?」創排老臣忍不住吐槽守舊派,那群目光短淺的狼到底明白什麼?
「你再說一遍?」
兩頭年過花甲的老狼互相拉扯,不顧形象在大殿上大打出手,扯鬍子,扒尾巴毛,各種卑鄙手段使了一遍。
顧朝槿饒有興致當做一齣好戲觀看,事了勾了勾手指,如同下達死亡通知書,「大殿鬧事者,按照部落規定當打四十大板!」
他正愁沒地發脾氣,這兩蠢貨非得湊熱鬧發表意見,那他就讓他們把嗓子喊破,讓隔岸觀火的眾狼看看,隨意站隊到底有多慘。
「陛下饒命!!!」
悽慘的叫聲在大殿外響起,木板拍下臀部皮肉綻開的畫面,在各位狼腦海中自動投放。
顧朝槿手中翻來部落規則,緩緩放下,半開玩笑地說道:「規則時間長了容易忘記,不如這樣,四千條規則每月抄一遍。」
「字跡不可潦草,不可找人代寫,不可用兩隻毛筆一起寫。」顧朝槿雙手撐著下顎,含笑地問道:「孤,這個意見不錯吧?」
「臣等不敢違抗陛下命令。」獸人們跪拜在地,萬口一辭地說道。
「三個月以後再無人違反規則,眾愛卿可以不寫,但凡有一人違反規則,眾愛卿便再抄三個月。」
顧朝槿垂眸在紙張上寫下幾位中藥,手邊堆放的書籍也是遠古中醫藥,有一種秘術能夠讓人屍體不腐爛,過了上前年挖出就像睡著一般。
他能夠接受宋清風睡著的事實,卻無法接受宋清風死亡地真相,明明才過去一天,仿佛過了幾百年一般。
白天忙於政務讓自己忘掉宋清風,晚上陪安安聊天父子倆抱著哭,他對安安說往日依靠爸爸,日後可以依靠爹爹。
宋清風死後安安變得懂事,不讓顧朝槿讀童話故事,整日捧著看不懂的書籍,追問身邊人給他說明白,他一遍又一遍跑去量身高,只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能幫助爹爹分擔一些政務。
顧朝槿每每看見心揪著疼,快處理完政務回去陪伴安安。
他立下的規矩絕非危言聳聽,一人犯錯全部連坐,大臣們相互監督,相互制約,輪到他手裡的事會少許多,便能抽更多時間回去陪安安。
顧朝槿落筆將藥方摺疊,揣在兜里,下了朝,他失魂落魄地望著大殿門口,回想第一次同宋清風坐在這裡的感受,宋清風在他耳畔喚他夫君。
那件宋清風親手製作的披風搭在臂彎處,他微弱地咳嗽一聲,隨後說道:「回他寢宮。」
獸侍在一旁不敢吭聲,現如今部落上下不敢說一個死字,只敢弱弱地提醒一句,「陛下多保重身體。」
大殿外的楓樹煞是好看,樹葉隨風飄落在堆積在地面,顧朝槿攏了攏外套,望著秋葉出神,半響才回過神來說道:「他知道了,又該心疼了。」
待在主部落的誰不知宋清風一生最愛顧朝槿,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兩人白頭偕老,打破世俗流言蜚語,沒想到終究是黃粱一夢,多了些淒涼……
「陛下,鐮老將軍在外頭候著,求陛下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