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風站在王位前,拉弓射箭,意氣風發,那把弓箭只能做裝飾用,鑲滿寶珠格外沉重,此刻宋清風卻輕而易舉拉動弓箭,插有羽毛的箭在他手裡飛出。
「臣,救駕來遲!」宋清風連射四箭,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統領和幾位好兄弟紛紛倒地。
堂侄身體不自然地發抖,他見識過狼王登基當日慘狀,那場大火是無數人心裡噩夢,天降祥瑞誕生狼王一統部落,說到底他對狼王有心裡陰影,恐懼占多數。
他踉踉蹌蹌拖著長老拖到大殿外,手指放入嘴中吹哨,潛伏在外兵力一路廝殺衝進大殿。
「取兔子級者可封萬戶侯!」
宋清風提著顧朝槿手臂飛到王位上,沒錯是飛,顧朝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暫時用輕功解釋宋清風行為。
簡桶裡面僅剩三支箭,能不能射中堂侄還是未知數,更何況眼下湧入兵力兩方廝殺,場面一片混亂。
宋清風一發箭射中狂奔而來的將軍,擋在顧朝槿身前,語氣輕鬆地問道:「夫君想讓我射中叛軍頭目哪裡?」
輕易死去過於痛快,宋清風要慢慢玩弄這些人,敢欺負他夫君真是活膩了。
顧朝槿自是信得過宋清風,換個人來說這話顧朝槿只會覺得狂妄自大。
弓箭拉滿,宋清風指尖滴血,他仿若拉的不是弓箭,而是一把前世古琴彈奏給心上人聽,那一滴滴血液滴落顧朝槿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咻的一下,兩件齊發射中堂侄膝蓋,頭目跪大門中央做出求饒姿態,宋清風眼神輕蔑仿若在看死物,最後一箭射中頭目跨間軟肉。
鮮血染紅褻褲滲透長褲,堂侄一向引以為傲飛東西沒了,他跪倒在大門垂死掙扎。
宋清風射完最後一箭,偏頭看向顧朝槿,笑容宛若山間清風,讓人忘記剛才弒殺一幕,他抿唇笑道,「夫君,我箭術不錯吧?」
顧朝槿雖不懂箭術,卻看得出來宋清風是拿命保護他,若多方再多留一道防線,宋清風很有可能死在大殿上。
他上前一步抓起宋清風手指,一道道被弦割裂的傷痕,觸目驚心,柔軟絹帕包裹宋清風指節。
「以後不許這樣。」顧朝槿主動抱上宋清風,下顎抵在宋清風鎖骨處,聲音悶悶的似在抱怨,「聽見沒?」
「我保證聽夫君所言。」宋清風攬住顧朝槿背脊,扔下沉重的弓,面朝眾位將士說道:「自動放棄進攻,我可以留你們一條命,若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眾將士不是傻子,現下局勢容不得他們有太多顧慮,丟棄手中的盾牌和箭,蹲在地上投降認輸。
長老撐著腦袋模糊地睜開眼睛,模糊中聽見有人要弒君,對上堂侄握著劍體指向他。
他不常在家中對小輩教導,堂侄走向歧途不能怪他,雖是親戚一同在朝中圍觀,但極少見上幾面。
當初堂侄找過他,混跡二十餘怎會看不出堂侄野心,他不想趟渾水過段拒絕堂侄,想著親戚一場當即教育侄兒,不曾想能釀成如今這場災難。
純屬侄兒活該!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他。」堂侄一介文弱書生,沒做過舞刀弄槍的事,雙手握著劍柄顫慄。
長老跟隨先王出生入死,死人堆里爬出來成為守舊派說一不二的人,說直白一點堂侄毛都沒長齊,還能唬住他?
他一劍挑飛侄兒手中長劍,弒君之罪當誅九族,算命先生說過他能長命百歲,萬萬不能成為痴人說夢!
「堂叔你真要殺我不成,我是家裡獨苗,你想要我家斷了香火?」
「今日我便替老陳家料理家務事!」長老手持利劍,直戳侄兒胸膛,侄兒死不瞑目地看向他。
他疲憊地摔了劍,跪倒顧朝槿面前請罪,「願陛下賜臣一死。」
「孤,為何殺你?」顧朝槿坐在王位上欣賞這場鬧劇,掌心摩擦幾枚銀針,別再袖口,啟唇說道:「以後你來為孤種地,孤免去對你責罰。」
等待顧朝槿責罰的每一秒,像是一場凌遲,伺候先王沒有感受到的恐懼,如今在顧朝槿這裡體會到了,鬢髮已被冷汗打濕。
「多謝陛下。」長老心裡跟明鏡似的,陛下明貶暗升,讓他去種地便是把他當自己人用,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若能陪著陛下打下領土那自然也是極好。
之前喉嚨發癢難受至極,昏迷醒來後變好了,長老拱手說道:「陛下乃當代明君,成定當生死相報。」
「行了,下去吧。」顧朝槿打發走長老,立即握住宋清風手腕,把人拽到大腿上坐著。
察覺到宋清風想要逃走,顧朝槿出聲提醒道:「別動,我為你處理傷口。」
閒來無事顧朝槿喜歡研究古籍醫書,他搬動一摞醫書,抱出自製醫療箱打開,棉簽沾染藥物小心謹慎塗抹在宋清風指尖,他有些懊悔拉弓射箭的人不是他,次次都是宋清風出手相救。
「疼嗎?」
「小傷,很快就癒合了。」宋清風縮回手指,被顧朝槿拽住拖回。
顧朝槿捧著他手心托至讓唇邊,呼出一口氣輕柔地說道:「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宋清風頗為配合地點頭。
「皇兄,皇嫂,我來救你們啦!」鵬珊珊來遲杵著長矛站在門口,懷裡還抱著小崽子,顯然是剛才學府回來的安安。
鵬腦海中立馬腦補出一些少兒不宜畫面,一時間不知用那隻手捂住安安眼睛,急忙扔下長矛飛快地抱著安安離開,過了片刻,聽見他聲音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