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回过神来剧烈地反抗,像是被按倒在砧板上的一尾活鱼,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的拳脚功夫都是他教的,功力也不及他,怎么胜得过他呢?房顶缀着的夜明珠温润生辉,案边明朗的灯火亮如白昼,将她所有的恐慌与狼狈照得纤毫毕现。
长久以来,她的强大冷静让所有人觉得她坚不可摧,可此时此刻,她却像即将破碎的玉石,美丽而又脆弱。
松松一束的长散落下来一些,遮住了她小半张面孔。李茂贞伸手替她拨弄到耳后,顺势摩挲着耳垂那片泛着粉的柔软肌肤。明明不是什么过于亲热的动作,却叫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李茂贞似乎笑了一声:“阿云也会害怕么?”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我以为阿云对这档事很熟悉了。”
没等她回答,在她耳后的那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转头,无法克制情感地抬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男子宽大的胸襟将她的视野完全遮蔽住,像年幼时兄妹间无数个拥抱那样亲密,却不能给她带来当年那样安心的感觉。和冰英洞中的那个吻不一样,此刻的吻带着温柔的舔吮,更像是……情人间的挑逗。
他向后退开一点,看见妹妹明澈的眼睛里蓄着一点泪光,向他恳求:“王兄,不要……我们之间怎么可以……”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他能领会到。
罔顾人伦,那又如何?他和阿云有着极度相似的面容,亦有着如出一辙的倔强心性。他们认定的事情,交付的情感,至死不渝。
“是不可以,还是不喜欢?”
他压制住她不安分乱踢的大腿,单手托着她的臀将她搂抱起来,将自己脱下的外袍垫在她身下。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毕竟连李云昭本人一时也无法理清自己纷乱的心绪。
以她如今的阅历而言,说是千帆阅尽也不为过,纵然如此,王兄依然是她生平所见中最为风采夺目的那几人之一,世间少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年幼时她心中还没有礼法伦常之识,哥哥是她最孺慕最亲近的人,她当然希望一生一世不分离。当她听年长些的侍女提及,成为夫妻就可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便吵着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做新娘子。哭笑不得的哥哥耐着心和她解释兄妹是不可以做夫妻的,她才明白过来自己闹了个怎样的大笑话,多年后想起依然羞惭不已。
后来哥哥受封成了岐王,“哥哥”
变成了“王兄”
,听着生分了不少。她也建立起幻音坊,独当一面,事务繁多,与王兄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可兄妹间感情依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嘴上狠心,临到头心慈手软。
她虽猜中了体内的陨生蛊,却没有真心想自戕让王兄做陪葬。她一向惜命,爱惜自己,也爱惜王兄。
可兄妹之间的感情应当止步于此了,再多的便是迷思妄念,便是不容于世,何况她已经有两心互许的情郎。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1可若是这非分之情呢?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然而此刻,王兄却逼着她去面对这个问题。
李茂贞不急着等她回答,扯开她的亵衣,修长五指覆上挺翘的乳儿,像是要挤出奶水一样挤压。瞧着那敏感的乳尖颤颤巍巍,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去品尝,连带着细嫩的乳肉一起,吸嘬得粉嫩肿胀。
“嗯……”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甜腻的呻吟已然出口。她对上王兄有些玩味的眼神,羞愤欲死。明明事情的端就是错误的,她却仍然会沉沦其中获得快感。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可他是王兄啊……
不可以继续下去了。
她两手交迭挡在胸前,白皙的身子屈起,活像是被人强行奸污的柔弱女子,少有地流露出楚楚可怜之相。“王兄,我们是亲兄妹啊……”
“所以我们才要更亲近些。”
他赤裸的胸膛上,神秘的十二峒图腾张牙舞爪霸道可怖,像是要择人而噬。“你想要谁?李存勖?还是……那个玄冥教的侯卿?”
他语气阴森地问。
带着罪孽与绝望,他觊觎着自己的妹妹,怨恨所有可以将她捧在掌心的手。
妒忌是丛生的骨,爱意是艳毒的花。
李云昭气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侯卿光风霁月,纤尘不染,不要用这种话玷污他!”
她和侯卿君子之交,在王兄口中成什么了!何况她听说侯卿对蚩梦颇为照拂,还受她所托保护李星云,他这样的人能为旁人做这么多,大约是喜欢上了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话匣子一开,她肆无忌惮了不少,直斥其非:“你这是强暴!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今日之事我就当没生过,你还是我最敬爱的王兄。”
以她傲气的性子,愿意和他既往不咎,算得上相当委曲求全了。
可都到这地步了,他怎会悬崖勒马?
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不仅是血缘的羁绊,还有爱和依恋。 “阿云在为兄面前真是好说话。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不是强暴,而是两厢情愿。”
李云昭要被他气笑了,王兄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了不起。不过她很快感觉身体的异样,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将炽烈的情潮送向本就湿润的下身。还算清明的头脑渐渐昏沉,叫嚣着的欲望高涨。
李茂贞的手心贴在她的腰后,沿着她窈窕的腰线不住游走,灼热的温度和她体内的欲火烫得她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他满意地笑道:“感觉到了么?这就是陨生蛊。”
子蛊对母蛊是有些影响的。
她的身体在爱抚下微微颤栗,叫她头脑懵懵懂懂,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她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兄长赤裸的身体。
“好阿云,睁眼看看我……你在怕什么?”
他倾身含住她的耳垂,将本就红透的耳珠吮吸得更加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