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洲从床上站起,跌跌撞撞了几步,冲解和川深深一鞠躬。
解和川依旧没有作声,但心里的冲突却被无限放大,有两个自己在疯狂的拉扯,而他站在中间摇摆不定。
季云洲吸了吸鼻子,垂着头想走下床找自己的拖鞋。但弹簧床踩在上面一弹一蹦的,季云洲一个没站稳,绊着被子直愣愣地往前面倒去。
季云洲喉咙里出惊叫声,但又闭着眼睛直直往前倒。
因为他在倒下去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解和川就在他的面前,敞开双臂准备拥抱他。
季云洲如愿入了解和川的怀抱,双腿环在解和川的腰间,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健壮的肩膀。解和川浑身只下半身套着浴巾,上身赤裸裸的,而季云洲身上也只有单薄的睡衣。
没有东西可以阻挡两人心意相通,两颗心在此刻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亲近,感应着对方的心动,以及呼吸时胸膛的一起一落。
“我能把你的心跳加快理解为你在为我心动吗?”
季云洲埋在解和川的肩窝里,贴近他的耳垂,声音失落却又带着欲望,又纯又欲这是季云洲最拿手的。
季云洲就这样一边哽咽着一边注视着解和川的侧脸,两人不知就这样抱了多久,就连季云洲都哭累了,解和川都没抱累。
解和川深呼吸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季云洲,相对无言之后是季云洲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
解和川望着季云洲赤着脚离去的背影,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突然,季云洲又转过身,解和川眼底复燃起笑意。
“这个还你,我不要你的鹌鹑蛋,也不要你的安全感了。”
季云洲从口袋里拿出那袋曾被他们一起握住的鹌鹑蛋,他走到解和川的面前,强硬的塞回解和川的手里,然后便是真正的头也不回地离开。
解和川在今夜,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表态。那么强硬的一个人,在季云洲面前开始变得犹豫和踌躇不前。
季云洲前一秒还委屈巴巴耷拉着脸,当门关上后,他立马就笑了出来,可开心完以后,内心却突然升起一股空虚。
“臭哑巴。”
说不上是内疚,只是觉得这么做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为了摆脱这股没来由的失落,季云洲拨打了自己几个狐朋狗友的电话,立刻就凑了一桌在kTV里放声歌唱。
季云洲身处在喧闹之中,载歌载舞好酒好肉还有美女上赶着来倒贴他,但他只抱着手臂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独自郁闷。
“季少,怎么了?教你的那招没用?”
林温文身为狐朋狗友的头名,先注意到了季云洲的异样,拿着麦克凑了上去。
当所有人都向角落里看齐时,季云洲立刻笑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他接过麦克笑嘻嘻地说:“还行吧,明天看效果,今晚上才用你那损招呢。”
林温文的手放在季云洲肩膀上揉了揉,挤眉弄眼说:“那肯定,我请教了圈里一个海王,他教我的这招。先粘着他,然后在对方有了软化迹象的时候突然不搭理他,这个时候他就会陷入巨大的怅然若失,开始反思自己。这招我愿称它为欲擒故纵。”
“高人,实在是高。”
季云洲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麦克里扯着嗓子呐喊,势要先将自己的怅然若失先一步排解出来。
这个笑容在季云洲脸上缝了一晚上,骗了所有人也骗了季云洲。
“老子要你跪在我的牛仔裤下唱征服,然后把你甩了。”
季云洲被人怂恿着在朋友圈里立下此誓,然后屏蔽了所有人仅自己可见。
解和川站在季云州的门前,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打算当做赔礼。
他抬手敲了敲,无人回应。“不在吗?”
说着,解和川拧开了门。
第十七章晚上出门要小心哦
“那就送到这了嗷,拜~”
季云洲冲着林温文一伙人挥了挥手,他们还要去找些刺激,季云洲这个小处男不宜前去。
季云洲的下车地点并不在公寓门口,而是相距一条街的商业街附近。他身上的酒味还未散,神经被酒精麻醉了个大半,倘若这个时候回公寓,指不定得出什么丑。
此时已是凌晨,商业街是一条老街,暴露在外的水管,被风化的店铺招牌,以及破落荒芜的街道设施与布满灰尘的墙壁让这条狭窄的街道愈的阴森,说这是凶杀片与恐怖片的布景都不为过。
季云洲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快步往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突然,在他的脚步声里出现了第二个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十分拘谨小心,只在踩到落叶时会出咔的一声响。
季云洲顿时汗毛战栗,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但身后的脚步声也意识到了季云洲在逃,顾不上隐藏自己,跑了起来。
季云洲正打算抬腿就跑,却晚了一步,被那人抓住了手臂,强硬地反剪住双臂拖进了巷子里。
“你、你是季云洲!”
挟持季云洲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胡子拉碴,衣服不合身的搭在耷拉在身上,说话时嘴里还冒着浓郁的廉价酒精气味,熏的季云洲直皱眉头。
季云洲被他放了出来,但在季云洲的身后是一堵墙,唯一的出路被他挡住,而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空了的酒瓶。
“你……啊不,季总还记得我吗?我、我和您曾经在公司食堂里一起吃过饭的。”
青年言语激动,但同样握紧酒瓶的那只手似是在威胁般的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