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客为主,先进花厅。
小林子已经去照顾荣雪,这边留着宁阿婆。
见玉嬷嬷进花厅,宁阿婆赶紧关上门,去灶间烧茶。
坐在花厅,玉嬷嬷问过安春风的伤,知道并无大碍,这才她对着安春风神情复杂道:“安娘子,老身那日事后方知荣雪出事,大恩不言谢,老身能付出的不足报答。”
出事那晚,虽然梨花巷跟玉嬷嬷所住的地方近,到底中间还隔着几栋房屋和几道院墙,又发生得太快,声音都没有传过去。
等玉嬷嬷知道,已经是宁阿婆在荣雪回来后,偷摸跑过去找她。
知晓荣雪差点出事,玉嬷嬷只感觉五内如焚,后怕不已。
之前把荣雪托付给安春风,她就出手两套房还有自己的劳力。
现在荣雪的一条命算是安春风救回来的,相比起托付,她已经拿无可拿,总不能把自己的一条命再送上。
安春风倒是不拒绝玉嬷嬷付些银子,她还要养儿,银票房子多多益善。
可玉嬷嬷的一句“大恩不言谢”
,她不好再多说,只得道:“玉嬷嬷已经把荣雪交我照顾,自然要护得周全,才对得起嬷嬷的信任。”
玉嬷嬷微微点头:“好,不愧老身所托,也幸好阿宁带信过来。”
“阿宁?宁阿婆?她是什么人?”
安春风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宁阿婆自诉是庄户人家出身,怎么又会写字绣花的。
“老身尚在闺阁时,阿宁是我院里的二等丫鬟,闲暇时跟着其他婢女习字绣花。”
“以前的丫鬟?那以前为何不把荣雪托她教养?”
安春风越发奇怪,既然宁阿婆是玉嬷嬷以前的婢女,值得信任,就应该早早将荣雪交她抚养,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落入黑户。
玉嬷嬷看一眼厨房方向,苦笑道:“阿宁是出事前就遣出府的婢女,她们都是庶民可以婚嫁,到年纪就放出府各自婚配嫁人。
之后十年再没有联系。
等到荣雪出生,那时候老身尚是罪臣之后,阿宁也是人家的媳妇。
上有公婆需照顾,下有儿女尚未成家,孙子小也离不开人,丈夫还要伺候。
若让人知道她跟教坊司花魁有关系,恐怕会搅她家宅不宁。”
“现在不同了,前些日子老身再找到她,知道阿宁已经当祖母,家宅祥和,也愿意来照顾荣雪。”
安春风明白了,之前宁阿婆是有自己的小家庭,出嫁的女子在夫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无法做决定。
要养别人的孩子,外人好避,自家人就不好避了。
要是知道跟教坊司有关系,恐怕第一个瞧不起荣雪的就是宁家人,还要害苦宁阿婆。
荣雪养在那样的家庭里,还不如让奶娘抚养,只是奶娘中途病逝,才让荣雪落入大杂院。
现在不同了,宁阿婆是家里长辈,头上再无公婆管束,想要进城,就是子女有不满,也不敢反对,更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若是宁阿婆再挣些银钱回去,那就是百无顾忌。
既然宁阿婆的身份没有问题,安春风也就说到荣雪被掳上。
“荣雪那日除去受惊,好在没有其他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