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元冷哼一声,跨步挡在秦牧跟前,对唐玉书道:“抓贼抓赃,请问事主可有证据?你应该明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是要开堂审案了!
既然唐玉书说丟失的是一根价值百两的金簪,就不是小事。
反正现场宾客除了官还是官,那就现审吧!
长夜寂寥,就当添个乐子。
于是在外面看完“乞儿认父”
的戏码后,一群人回到前厅,酒菜加热,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抓家贼”
。
婚宴变成戏院,这番动静就连后院的妇人们都知道了。
秦氏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什么金簪,但听到有小孩在大门外闹,她就猜到是秦牧。
不是在唐家关着的,怎么还跑出来了?
这样也好,如意已经拜过堂,那就是唐家媳,知道也无妨了,以后孙子总是要来的。
她要孙子现在就拜嫡母。
但是,秦牧没来,她听到的却是牧哥儿被当众认成是收留过的乞儿,还是唐玉书亲口承认。
秦氏立即就哭:“唉!这可怎么得了,好端端的孩子成了乞丐,我怎么对得起唐家死去的列祖列宗,以后牧哥儿还不知道怎么才哄得好!”
她虽然这样哭,人却没有去前面看看。
秦氏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就像之前撵走安氏一样。
当时要死要活差点出人命,牧哥儿还不一样好端端的。
反正孙子是自己家的血脉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
让亲爹打几巴掌说几句,就是不中听,一个六岁孩子还能不认爹!
大不了自己平时多给孩子几文钱哄哄,这事就过去了。
新房里,孙如意却是又惊又喜。
她的婚礼没有秦牧出现虽是好事,可终究是个隐患。
要是自己迟迟没能生下儿子,说不定唐玉书就要将秦牧正名,登入家谱。
这可比不得以后纳妾生的庶子可以随便拿捏。
孩子大,又有心机,跟自己早就成了仇敌,哪怕记在自己名下也养不熟的。
现在,那孩子竟然自己闹上门来,还让唐玉书说出偷金簪。
好,真是太好了!
想到那小崽子害自己在唐家丢脸,孙如意眼中狠意渐生:“嬷嬷,我们去前面,这次要让那贱种卖成官奴去。”
前院里,满厅的人,却是鸦雀无声。
陈中元对秦牧道:“小郎,你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是被人冤枉,我们自当替你作主!”
秦牧看一眼脸黑如锅底的唐玉书,心中冰寒。
两世父子缘就在这一刻。
自己只想脱离关系,这人却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生恩……养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牧迟迟不开口,希望唐玉书在这一刻能突然生出舔犊之情,说一句:金簪就送给孩子,此事一笔勾销。
可是他终究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