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依然摇摇头,低叹一声,道:“我的老师二十多年前,在我赶赴博物馆工作后,他被派去了大南国的博物馆,那一年,南国有书画修复师前来我国寻找商讨一幅我国绢画的修复,这幅作品来自乾隆皇帝的《女史箴图》,当时国外并没有我国修复书画中的洗画这样的工序,特意邀请了我的老师这样的专家前去。可是,他还没到机场就出了交通意外,这件事对我们这个行业来说是极大的损失,我也是去年才得知白老师有位女儿,有人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让我收你为徒,白家人的传承不能丢了。可是你已有养父母,且已是黎家的子孙,我不便插手此事,便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可是”
黎落追问:“可是什么?”
江寒顿了顿,见老者不说话,直言道:“你的养父已被人设计进去了,你的母亲也被那些追债的人逼得跳楼了,所以”
黎落先是愣了一下,耳朵仿佛还没听清,转身看向江寒,问道:“江老师,为何你知道的这么多,怎么可能呢?我妈元旦还给我打电话了,她怎么会跳楼呢?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你骗我的,对不对?”
白发老者,道:“黎落,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是事实,我也不想你一个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多,我明白你和你养母感情很深,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告诉你事实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之所以现在让寒寒接你过来,就是让你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你可以选择留在桃花源,也可以选择恢复白姓,做我徒弟,让你做白家的传承人”
话音未落,黎落便嘶吼了起来,怒道:“我不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美曰其名框我来学美术,结果是个书画修复的研究所,胡编乱造的说出一个白姓女子就是我的生母?你以为我会信吗?现在又说我妈妈跳楼了,我是傻子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要信吗?”
黎落说话嘶吼时的样子被监控拍的一清二楚,他颈脖撩起的青筋让他热血沸腾,激动的情绪压力不受,心脏突然异常,他转头带着充斥着红肿的泪眼盯着江寒,道:“江老师,我对这里没什么兴趣,麻烦您送我回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呆。”
江寒一脸惊恐的望着黎落,只见黎落站姿不稳,说话间的语气微弱到渐渐没了声息,重心不稳,瞬间倒在了地上。
“不好!他犯病了”
另一间房间里坐着看监控的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对手下惊叫道:“快去,叫家庭医生去,快去!”
白发老者慌了神,拨通了座机,恐慌道:“老板,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可是黎落他犯病了。”
电话那头还没回答,就有一黑衣保镖带着一位穿着白大衣的医生破门而入,江寒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好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般,浑身哆嗦又害怕。
他从来不知道黎落是个病人
电话那头声音响起:“医生会抢救过来的,不过,他还是要去医院观察一下,今天他接收的信息量过大,我怕他不仅身体吃不消,连大脑cpu都会烧坏,随时安排人员观察着,不能出意外了,他的自愈能力很强,等他睡一觉差不多就恢复过来了,到时候再送他回去。”
“老板为什么不出来见他?”
白发老者拿着电话追问了声。
老板什么也没说,只是挂断了电话。
江寒看着医生一边按压黎落,一边往黎落嘴里喂药,不一会儿,黎落又猛地呼吸了一口,浑身看起来很虚弱,他有些后悔参与这件事情中来,说到底,黎落只是个孩子,不该被当作一颗棋子,还是个病人。
黎落缓缓睁开眼,望着周围的一切以及抢救自己的白大衣身后还站着一名黑衣保镖,再后边是白发老者正拿着电话,要挂不挂地在思索着什么,江寒神色紧张,非常担心自己的样子。
黎落这才发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他还在这个所谓的修复研究所里。
白大衣医生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子,看着与江寒差不多大的样子,但为人看着比江寒要成熟稳重的多。
只听他说了句:“心脏脉搏都已恢复正常,不需要再去医院观察了。”
紧接着,他把黎落扶了起来,从随身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盒药,直言道:“这是一瓶专为你调制的紧急特效药,你要随身带着,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你会越来越需要的。”
说完就径直离开,保镖望了一眼监控便跟随离开了现场。
黎落手里拿着药瓶望着江寒,问道:“江老师,他们又是什么人?”
江寒从黎落的眼神里看到了太多的疑惑,不知从何说起?只说了句:“刚才你晕倒了,那个医生是爸爸打电话叫来的,他抢救了你!”
黎落望着老者的神情有些复杂,他看不清那双眸子里有些什么,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想逃离!
“江老师,我可以用一下这里的电话吗?”
谁知江寒却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这里的文物很有隐蔽性,所以这里的东西包括电话对外都是一致保密的,不能泄露。”
这时,白发老者发话了,他道:“黎落,你当真考虑过了,不愿留下来传承么?这可是白家的传承啊?”
黎落反问道:“这就是为什么江老师没有成为其中一员而是做了一名美术老师的原因吗?”
白发老者立马摇摇头,望着跟前的《仕女图》,缓缓言道:“不是的,我们修复也会临摹书画,这临摹久了也就以假乱真了,所以也是最容易出赝品的行当。